“桑桑,和我呆在一起你很有壓力嗎?”
白桑覺得這話是從自己的耳根傳過來的,頓時一陣寒顫,耳朵到脖子慢慢被染成了櫻粉色。
他自己耳朵是比較敏.感的,經不起這樣折騰。
現在的情況是,巫牽著他的手坐在他旁邊。白桑先前對兩人的體型差沒有特別的感覺,坐近了后才發現巫幾乎是能夠完全把他摟起來的。
周圍全是熟悉的氣息、卻又熱得慌。
白桑沒有什麼領地意識,但是他感覺出巫是跟他截然相反的,非常具有侵略性。
這樣的情景導致白桑完全沒有聽到他剛剛在說什麼。
“……嗯?”
巫放開他的手,嘴角抿成一個微勾的弧度,“沒事。”
白桑不自在地揉了揉通紅的耳垂,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目光。
覺察到愛人閃躲的眼神,巫垂下眼瞼。
白桑沒有看他,也就不知道他的反應。
這應該還是巫的夢,他做的關于過去的夢。
為了不讓自己ooc,白桑只能少做少說。
“走吧。”
巫向他伸出手。
白桑抬起眼,遲疑著握上去,“嗯。”
兩個男人握著手實在是太奇怪了,白桑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但是巫卻很自然。
巫湊近他,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相抵,“臉好紅,為什麼?”
白桑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都忍不住放輕,“……沒有。”
臉上就像是喝了度數不高的酒似的變成了微醺的紅色,猶如傍晚天邊的云霞。
手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傳來冰涼的觸感。
“難受嗎?”
仿佛無數棉花軟呼呼地砸在寡王身上,讓白桑連走路先邁哪一只腳都不知道了。
他只能感覺到那一絲冰涼的觸感好像還停留在他的額頭,避開他的動作磕磕巴巴地道:
“沒事。”
又一次被愛人躲開動作,這讓巫的眼底開始布上陰霾,“難受就跟我說。”
白桑胡亂地點點頭,任由巫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溫度從兩人連接的指尖傳遞過來,依舊灼人。白桑長這麼大還沒跟人這麼親密地牽過手,這在他看來就是關系非常好的人才會有的行為。
他跟巫……原來關系非常好嗎。
上一個副本他們最后還親吻了,甚至在副本里結婚了。
白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顫動的睫毛暴露了他心底的無措。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平時還挺好使的,但是遇到這種感情上的問題就立馬宕機了。
路過世界樹時,巫抬眼看了那棵青蔥茂盛的巨樹,那上面長著一顆顆漂亮的果子,他的表情依舊淡然而沉寂。
白桑只能努力把那些粉紅泡泡從他的腦袋里趕出去,強迫自己開始思考副本設定。
他們是真正給村子里帶來不好信仰的壞蛋外鄉人,但是此時的樹還沒有被寄生,那應該是什麼時間點呢?他也只能想到逃跑之前了。
現在世界樹還沒有被寄生,巫也還沒作為一個教皇。
巫捏了捏他的手,微笑道:“世界樹是相愛的人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這話把白桑腦子里的所有思路都打斷了,白桑感覺腦袋都要炸了,打比喻的話就是像是飯店里蒸面點的蒸籠,一揭開蓋子就往外噗噗地冒氣,熏得人暈暈乎乎的。
可惜那些害羞的、躁/動的情緒都被擋在了厚厚的鏡片之下。
巫沒有得到白桑的回答。
兩人到達了目的地,歌劇院。
這時候邪神沒有到來,那些詭異的、格格不入的文明還沒有到來。這地方的歌劇院就跟白桑那個印象里的一樣。
就是普通的現代產物,還因為在一個偏僻的村落里,顯得并不那麼華麗。
雖然是叫做歌劇院,但是裝橫非常樸素,很符合村子里的建筑風格。
并且還是新建的,村子里的人預言這地方沒一年就得關門。
“聽歌劇?”白桑輕輕地嘗試掙脫開被牽著的手,想要盡量不動聲色。
巫察覺到了他掙扎的幅度,眼底一黯,不僅沒有放開還跟他十指相扣。
他笑了笑道:“對,你會喜歡的。”
十指相扣了。
這個分量與單純的牽手是不同的。
有一種親密、緊緊相貼的意味在里頭。
也有私人的空間被對方進入的不適感。
白桑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心臟跳動著、快到好像隨時能夠跳出胸膛。
所有的邊界感好像不復存在,被眼前的人瓦解、侵入。
“嗯,好……”
歌劇開始了,舞臺上的紅幕布被緩緩拉開。
兩個椅子之間只隔了一個扶手,白桑感覺他們就好像真正貼在了一起一樣,怎麼坐怎麼不自在。
他的注意力全程都放在旁邊的人身上,沒有一點分給舞臺。
白桑脫下外套,壓低聲音問他:“你覺不覺得有點熱。”
盡管身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衣,白桑還是覺得悶得慌,周圍的空氣像是不流通了一樣,只剩下熱氣包裹著他。
他只能安慰自己這是夢,不是現實的,睜開眼就忘了。
巫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但是笑意不達眼底,“還好。
”
舞臺上的歌劇演員在賣力地表演著,整個劇場內充斥著非常具有共鳴力的唱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