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霍宗青并沒有給他介紹那些傷口是創造了哪些榮耀的代價,他只是抱住柳池,急切地親吻他,半晌才說出第一句話。
他說:“我想你了。”
他的聲音比起離開之前變得更加低沉沙啞了,但里面的愛意卻愈發深重。
于是柳池就任由他跟條餓瘋了的狗似的做到了天黑。
但是現在柳池感覺自己要不行了,空空如也的肚子在向他抗議。
愛不能當飯吃,在柳公子再一次炸毛之后,霍大將軍才戀戀不舍地把小柳兒吐出來。
柳池被他抱著放進浴桶里,實在是餓極了,坐在水里抱著霍宗青給他拿過來的瓜啃得歡實,像是只進食的小動物。
霍宗青就沒忍住又在他鼓起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柳池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抱著瓜朝水里縮了縮。
他嚼了嚼,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小聲道:“我警告你啊霍宗青……”
剩下的話就都被霍宗青的嘴堵住了。
半晌,霍宗青才笑著擦了擦他微腫的嘴唇:“這瓜挺甜的啊。”
柳池恨恨地咬住他的手指,眼里逐漸亮起了刀鋒。
吃飽喝足再夜戰的時候,柳師傅撿起了他曾經的職業技能,哪怕霍大將軍在戰場上玩的一手漂亮的倒卷珠簾,哪怕他能帶著七萬軍隊突圍二十萬大軍的包圍圈,此時也是被柳公子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次日早晨,謝懷頌小心翼翼來敲自己嫂子房門的時候,先是隱約好像聽見了霍大將軍的聲音,然后是一句柳池的呵斥聲。
窗戶被挑開,柳池側著頭問了一句:“誰啊?”
“是我,懷頌。”謝懷頌老老實實地答道,然后不小心就看見了柳池扶著窗框的那只手,連指節上都帶著淡紅的牙印。
老實孩子就默默地收回了眼睛,怕看多了長針眼。
“懷頌啊,”柳池的聲音一頓,隨后那邊的動靜似乎是踹了什麼東西一腳,才又恢復正常,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來問一下你等下還一起用早飯嗎?”
“不用了。”柳池回了一句,便把窗戶又關上了。
謝懷頌臨走的時候似乎還挺聽到屋里面鬧騰的聲音。
霍大將軍和嫂子的體力可真好。
他默默地撓了撓頭,帶上院門出去了。
其實還是因為霍大將軍當時來的架勢實在是很像土匪搶親,謝懷頌忍不住有點擔心自己那位細胳膊細腿的男嫂子。
但是就剛才那一腳的氣勢來看,自己嫂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猛。
霍宗青和柳池胡天胡地了幾日,總算是從那個院子里出來了。
這時候柳池才終于有心思問他:“你怎麼這麼快回來的?”
“我從皇宮出來就直奔這里了。”霍宗青十分理所當然地答道。
這可真叫人無話可說。
柳池也懶得管他了,反正人家是鎮東侯爺,剛打了勝仗拿了首功回來,皇帝還能因為他回家就把他拉去砍頭不成。
“以后別這樣了。”柳池靠在他懷里,隨口提醒道。
霍宗青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鎮東將軍跋扈,跟鎮東侯爺跋扈,這兩者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哦。”霍宗青也隨口答應下來,然后揉著他的手指,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跟我成親?”
柳池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沉默下來。
“近期應該都不行。”
霍宗青想了想,問道:“是因為謝懷章的喪事剛過去不久嗎?沒事,我可以再等等。”
“也不全是。”
霍宗青就低頭看著他。
柳池也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年輕的侯爺,霍宗青對于政治實在是太過于遲鈍,他還沒有意識到因為自己身份的變動,他已經不能自由地選擇自己的妻子了。
最起碼不能是個男人。
尤其是柳池并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整個睿王黨除去睿王本身以外,最核心的人物。
柳池暫時還不想跟霍宗青提醒這一點。
霍宗青想不通這些關竅,而且還沒等他想,柳池就已經把臉貼在他臉邊上撒嬌似的蹭了蹭,霍宗青的腦子就被他蹭丟了。
“我今天還得去一趟睿王府,你跟不跟我一起?”柳池貼著他的臉問道。
“當然要一起。”霍宗青嘟噥道,“不過睿王府那邊有那麼多事情嗎?我聽說你前段時間因為給那家伙辦事都累病了。”
霍宗青圈住他的腰,捏了捏:“你看你比我走的時候瘦了多少?”
這話叫柳池沒法接,他確實是累得消受了不少,尤其是謝懷章去世,也讓他有些心力交瘁,哪怕是之后閑著沒事的那段時間,他也沒能把身體養的多好。
因為一旦開始無所事事,他就會忍不住想,想謝懷章死前的那些話,想他過去跟霍宗青經歷的那三個月日子。
那時候柳池就會想到謝懷章無論如何都要撐到封賞下來,就是為了對著自己問出那一句“所以哪怕我這樣的身體拖累,也能在論功行賞的時候,說一句僅次于你吧?”,那是他才華滿溢的一生中唯一的成就,也匯聚了他一生的不甘,柳池想到這些就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