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我只是看到過而已。”寧丞忽然伸出胳膊,在謝秋山左耳耳側落下一掌,帶起一陣微風。
謝秋山歪了下頭,笑道:“壁咚?”
寧丞笑了一聲:“我以前一直不理解,為什麼他們喜歡來這里,但既然來都來了,是不是要留下點什麼?”
謝秋山沒說話,只是笑著看向他,笑容中有默許的意味。
寧丞做了個深呼吸,低頭吻上謝秋山的唇。
林中不時吹來一陣涼風,拂過兩人滾燙的臉,像是教導主任的耳刮子,但寧丞愈發動情,眼神迷.蒙地叫著謝秋山的名字,帶著沒能與他早些相遇的惋惜。
分開時兩人的呼吸都亂了,寧丞意猶未盡地說:“想在外面做一次。”
“青天白日,別逼我扇你。”謝秋山整理了下衣服,目光越過寧丞的頭頂,落在樹林后的教學樓上。
夏天的時候,從教學樓的窗戶往這里看,會看到連片的樹葉,在風的吹拂下奏起綠色的波浪。
他閉上眼睛,思緒回到從前,說:“我大學的時候經常來這里。”
“啊?!”寧丞大驚,“你來干什麼,來約會還是來抓小情侶?”
“來背書。”謝秋山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轉身就走,“你們這些閑人才叫這里情人坡,夏天這里涼快,很多人來背書的。”
寧丞:“蚊子也多吧?就不能在圖書館背?”
謝秋山:“圖書館不能出聲的,這里可以,帶瓶花露水就行了。”
“那你們豈不是……”寧丞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情侶在你旁邊親嘴,你在那里背書,你們心還挺大的。”
謝秋山說:“我還真遇到過。那對小情侶還嫌我吵到他們打啵了。
”
寧丞哇哦了一聲:“那你怎麼說的?”
謝秋山攤手:“我跟那個女生說,那男的昨天帶來打啵的是另外一個女生。”
“哈哈哈哈哈,你怎麼這麼損啊!”
“我沒騙人,是真的。”謝秋山說,“有些人是真窮,約會不出去吃飯,非得帶著人家女孩子來喂蚊子。我在這里背了一夏天的書,有個男的換了三四個女朋友,每次他一過來我就盯著他看,后來他可能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就再也沒來過。”
寧丞:“不是,真有人每次談戀愛都帶人來這里約會啊?這麼摳。”
一次兩次是情.趣,次次都來那是真窮了。
“你大學的時候還挺有趣的。”寧丞的語調忽然落了下去,“如果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謝秋山腳步一頓,心中泛起一陣惆悵,他道:“我當時還被劇情控制著呢,只想快點完成學業當工具人,估計沒工夫搭理你。”
寧丞好奇地問:“你不是有自己的意識嗎?你都能拆那摳男的臺。”
“這個,怎麼解釋呢,我是有自主意識,但就像隔著屏幕在操控角色一下,我只有少量的控制權,很多時候我該往哪里走,該做什麼,都是劇本已經學好的。我只是能在和NPC對話時選擇不同的回答而已。”
謝秋山拿游戲作比喻,寧丞聽明白了,雖然謝秋山的語氣很輕松,但他心還是揪成了一團,喉嚨里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而刺痛。
他滿眼心疼地抬起手,在謝秋山眼角摸了一下,唇瓣顫動著,氣息不穩地吐了幾個字:“都過去了。”
謝秋山鼻腔發酸,他用力地眨了下眼睛,擠出一個笑容:“你先別心疼我了,說不定那個時候你也是按照劇本在走,所以才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
寧丞癟嘴:“但我又不是穿過來的,我本來的人生就是這樣的。”
謝秋山聞言笑道:“對,你談不了戀愛不是因為劇情,是你的自己有問題。”
“……嘁。”
既然說起談戀愛的事情,寧丞趕緊報備他今天來參加校慶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額,有幾個老同學加了我聯系方式,三個單身,一個離異,還有一個在后臺跟我表白的。”
“咱們寧總風采不減當年啊。”謝秋山陰陽怪氣地說。
寧丞道:“我拒絕了!我說我是有……崇高理想的人。”
謝秋山眼神暗了暗,笑道:“說的不錯。”
兩人回到了禮堂,謝秋山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神色有些落寞,班長問他:“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
“在學校逛了逛。”
謝秋山扯起一個淺笑,余光瞥見寧丞從側邊走進了后臺。
他跟班長說他有男朋友,寧丞跟表白者說他有崇高理想。
行,很好,大家都有美好的未來。
謝秋山握緊拳,氣得想笑。
跟寧丞表白的那個人是他們同屆人文學院的男生,寧丞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但這人就非說對寧丞鐘情十年,非要和他再續前緣。
寧丞也很明確地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
那人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直男嗎?”
“你知道我是直男還來跟我表白?”
“我這不是還抱有一絲機會嗎,你看你這不就彎了?”
寧丞白他一眼:“我是選擇性彎,只對我男朋友彎。”
“那你還喜歡女人咯?”
“不是,我只喜歡我男朋友。別跟我廢話了,小心我揍你。”
寧丞恐同的名聲在外,那人抱著腦袋跑了,臨走前還不忘撂下一句:“你恐同怎麼不恐你男朋友啊?”
“他也只喜歡我,懂嗎?!”寧丞很有自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