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罪過我們班的人,我都不敢說跟你認識。”謝秋山道。
寧丞歪著腦袋想了想,把腦子里的東西都倒空了,也沒想起來到底是哪群人:“當時我叱咤球場,看不慣我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挺危險啊。”謝秋山甩了甩胳膊,“快放開我,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暗殺。”
“晚了,待會兒我就站在臺上喊謝秋山和我是同謀。”兩人路過學校的湖,湖上吹來一陣風,寧丞臉上露出笑容,道,“這風還挺涼快。”
“你凍傻了吧?”謝秋山快步往前走,“大冬天真是要冷死了。”
寧丞說:“夏天開滿荷花的時候游湖,多美的事情啊。”
謝秋山:“學校禁止下水,違者罰款。”
寧丞嫌棄地說:“謝秋山,你真是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兩人漫無目的地在學校里亂逛,因為是周末,路上的學生還挺多的,寧丞西裝革履,配上一旁穿著羽絨服運動鞋的謝秋山,兩人的組合透著一絲不和諧,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寧丞帶著謝秋山走小道繞到了圖書館后門,從這里繞進校史館,進去之前,寧丞神情嚴肅地說:“咱們學校校史館鬧過鬼。”
“嗯?我怎麼沒聽說過?”謝秋山看了眼燈光昏暗的校史館,雖然這里很有鬼片的氛圍,但是上面就是學習氛圍濃厚的自習室,怎麼看都不像是鬧鬼的樣子。
“真的,我親眼見過。”寧丞瞪大眼睛,一想起當時的事情,他還心有余悸,“是個男鬼,就是從校史館里冒出來的。”
他的表情看起來挺認真的,但謝秋山以為他是在演戲:“如果真的鬧鬼,學生群里早就傳瘋了,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是真的!當時我大一,從圖書館下來經過校史館,就看到一只鬼在這里轉悠,臉慘白慘白的,他還跟我問路,我轉頭給他指路,一回頭他就不見了。”寧丞臉色慘白,回憶起當時的事情,他抱緊了謝秋山的胳膊,“回去后我跟我舍友說,他們還不信。”
“我也不信,估計是你認錯人了吧。”
“是真的!那個人的臉真的可白了!而且他穿的不是咱們這個年代的衣服。”寧丞指著校史館墻壁上的一副民國時期的攝影作品,說,“穿的那種長衫。我記得可清楚了。”
謝秋山瞄了一眼,問:“那你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
寧丞搖頭:“不記得了,就記得他臉非常白,白得嚇人。”
謝秋山站在燈光下,問他:“我白嗎?”
“白……”寧丞愣愣地點頭,又說,“但他比你還白,真的特別特別白。”
“人的大腦會對記憶進行加工的。”謝秋山指了指頭頂,“咱學校要是真有鬼,期末復習周學生們的怨氣都足夠壓死他。”
寧丞撇撇嘴:“不信就不信。其實我也沒那麼害怕。”
只是回去之后發了場燒而已。
這話他肯定不可能跟謝秋山說的。
兩人在校史館逛了一圈,寧丞嘴上說不怕,全程抓緊了謝秋山的胳膊,謝秋山沒有拆穿他,只是轉過頭去偷笑。
在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謝秋山忽然站定,在寧丞疑惑地目光中回頭,緩緩抬起手,揮了揮,說:“下次見。”
寧丞轉頭,身后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什麼。
“謝秋山!你別嚇我啊。”寧丞死死抓著他的手,尖叫著拖謝秋山下樓梯。
謝秋山快笑暈了,他跟著寧丞一路小跑,在他耳邊笑道:“今晚看個恐怖電影吧,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你膽子這麼小。
”
“我膽子不小,我看過恐怖電影的!但我遇見的那個是真鬼啊!真鬼!”
“對對對,真鬼。他可能是從民國穿越而來的,歷經百年只為見你一面,見完你就消失了。”
“凈在這里放屁。”
“行行行,他沒消失行了吧,說不定還跟著你呢。”
“……”
寧丞加快了腳步,一陣風似的從校史館跑回了禮堂,不管他跑得多快,抓著謝秋山的手卻一直沒松開,害得謝秋山要跟著他一路狂奔。
“我說,你要是那麼害怕干嘛還非得帶我去、去校史館啊。”謝秋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墻壁說,“我快吐了。”
寧丞:“我想跟你講講我大學時候值得紀念的地方。”
謝秋山笑道:“看來你對那男鬼念念不忘啊。”
寧丞臉色煞白:“沒有,但那也算我記憶中的景點。”
“你口味還挺獨特。”謝秋山靠在墻上歇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球場去了,圖書館去了,食堂也逛了,你還想帶去哪兒?”
“你跟我來。”
寧丞又牽起他的手,謝秋山還是累,干脆半個身子都倚在他身上,兩人繞著禮堂旁的林蔭小道往后走,因為是初春,兩側的樹木都顯得有些光禿禿的,只有一些不起眼的綠芽掛在上面。
“這是去哪兒啊?”
“到了就知道了。”
謝秋山抬起頭,發現寧丞從耳朵根一直紅到脖頸,他的呼吸聲也變重了,牽著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兩人來到禮堂后方,這里有一片小樹林,經歷了冬天的摧殘后禿的都能看到樹林后的教學樓,林中放著幾張長椅,供以休息。
“這里叫情人坡。”寧丞別過眼,沒有看他,“之前經常能看到小情侶在這里膩歪。
”
謝秋山倚在墻上,墻面是干凈的,看得出來很多人都倚過,他抱著胳膊,語氣嚴肅:“所以呢?你也和你什麼人在這里膩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