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坐。”
顧興超穿著家居服,語氣就像是一位普通的長輩。
謝秋山把收購立夏科技的策劃書放到茶幾上,道:“顧總,這是策劃書。請您過目一下。”
“今天先不聊工作。”顧興超掃了眼那份文件,露出慈祥的笑容,“寧丞,小謝,坐這里。”
桌上已經給兩人倒好了茶,在這平靜又溫馨的氛圍中,謝秋山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會下象棋嗎?”顧興超問。
寧丞說:“我會一些。”
顧興超:“那就陪我下一局吧。”
兩人開始對弈,謝秋山在一旁看著,他也會下象棋,只是不夠精通,寧丞說他只會一些,但是第一局幾分鐘就將了顧興超的軍。
“顧總,承讓。”
寧丞露出勝利的笑容,顧興超端起茶,臉上的笑容變淺了。
領導下棋你將軍。
謝秋山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示意他放水。
顧興超品了口茶,道:“寧丞有點東西。”
寧丞收到謝秋山的暗示,謙虛道:“是顧總故意讓我呢,咱們再來?”
顧興超也是咽不下這口氣,點點頭:“再來。”
兩人又下了幾局,寧丞放水放的謝秋山都看出來了,顧興超嘴上說著“拿出實力來”,一邊快樂地贏了棋局,臉上重新浮現了笑容。
“顧總一看就是老手,是我棋藝不精。”
寧丞不情不愿地謙虛,手里握著一枚象棋摩挲,一連輸了五把,他的好勝心也被挑起來。
如果不是謝秋山在一旁攔著,他肯定要把顧興超殺個片甲不留。
顧興超也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非要借著下棋給兩個小輩上課,嘴上全是大道理,寧丞一開始還能點頭應下,后來或許是煩了,直接又贏了顧興超一把。
看著顧興超瞬間僵掉的臉,謝秋山深知不能再讓兩個人打下去了,便提議道:“顧總,我和您下吧。”
“不了,今天也下的差不多了。廚房應該做好飯了,下去吃飯吧。”顧興超強顏歡笑,目光死死盯著棋盤,終是沒忍住說,“吃完飯再下。”
寧丞也毫不客氣地迎戰:“好!”
下樓后,在顧興超看不到的地方,謝秋山對寧丞說:“你跟顧總較什麼勁兒?”
“我不是讓了他這麼多局了嗎?我小學的時候下遍公園無敵手,那些老大爺都打不過我,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讓著他的。”寧丞伸腿碰了碰謝秋山的小腿腿腹,羞澀地說,“剛才你在桌底下碰我,我們好像在偷.情。”
“……你腦子就不能有點別的東西嗎?”
謝秋山勸不動他還被騷擾了一番,甩袖走了。
寧丞跟在他身后,鸚鵡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待會兒吃完飯你要和他下棋?要不要我幫你?”
“不需要。”謝秋山加快腳步,兩人在樓梯上飛速走下,像在展開一場追逐戰。
“可是如果你輸了的話,會哭的吧……”
寧丞語氣中帶著笑意,但他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
客廳里有個陌生的年輕女孩,灰茶色長卷發,穿一身精致的芭比粉小香風套裝,這個死亡的顏色被她穿出了復古甜心的俏皮感,女孩的長相也很優越,在客廳的燈光下像是電視劇里走出的人。
她站在沙發旁,一手領著小皮包,一手在手機上打字,看到兩人,她抬起頭來沖兩人招招手,露出假笑:“你們好。”
“您好。”
謝秋山在腦中檢索了一番,發現是不認識的人。
寧丞的態度也比剛才收斂了,道了聲你好。
“我是閆芃,是顧叔叔叫我來的。”看到兩人拘謹地態度,女孩捂唇笑了笑,“聽說有兩位大帥哥,我還以為顧叔叔騙我呢。”
閆芃。知道她的名字后,謝秋山迅速對應到她在書中的角色。
閆錫的妹妹,顧興超的外甥女,一個溫婉的淑女,書中她的戲份不多,謝秋山之所以能記住她,是因為她為數不多的出場都和寧丞聯系在一起。
書里,閆芃單戀寧丞,為了追求他做出了許多和她淑女形象不符合的事情,謝秋山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在大雪天里為了見寧丞一面,離家出走,步行走了半個多小時,見到寧丞時已經凍得嘴唇發紫了。
然后寧丞這個大直男,開車把她送回了家。
這件事后閆錫開始看寧丞不順眼,幫著顧千諭對付寧丞,運用娛樂圈的人脈替顧千諭做了很多宣傳。
閆芃這個角色的出現,只不過是為了促成顧千諭和閆錫的深度合作,她也像是個工具人,莫名其妙出現的感情,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跋山涉水,吃盡苦頭。
“你不要老盯著我,我會害羞的。”閆芃擋了下臉,沖謝秋山眨眨眼,“你一定就是謝秋山吧,我聽千言提起過你。”
“是的,我是,你好,閆小姐。”謝秋山為自己的無禮表達了歉意。
聽她剛才的話,謝秋山覺得她和書里描寫的“為愛出走的淑女”全然不符,她活潑俏皮,有些大小姐的感覺,和顧千言很像。
一想到這樣的人淪為書里的工具人,謝秋山心里泛起一陣惋惜。
閆芃看向寧丞,笑容更深了些:“那你一定就是寧丞,比我想象中還要帥。”
“多謝夸獎。”
寧丞勾了下唇角,走到謝秋山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壓低聲音說,“你別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