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山提著禮品袋坐到前排的座位,周圍都是孩子們的家長,有些還帶著一兩歲的小孩子,謝秋山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在私聊了前段時間認識的董姐,想把優惠券送給她,或是讓她幫忙送給需要的人,消息才剛發過去,左側落下一片陰影,原本的空座位坐了個人。
謝秋山往右邊挪了挪凳子,就聽到一聲冷哼:“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寧丞……
謝秋山大腦嗡的一下,十分后悔今天出了家門,剛剛有所緩解的屁.股此時又開始隱隱作痛。
“你怎麼來了?”謝秋山抱著胳膊,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防御的姿態。
寧丞脫掉運動外套,露出里面鋼琴學校的志愿者T恤,語氣自豪地說:“我是特邀嘉賓。”
謝秋山挑眉:“你還會彈鋼琴?”
寧丞搖頭:“不會,我會拉二胡。”
鋼琴和二胡,這倆查的有點遠了吧?
謝秋山:“那你當什麼嘉賓?”
寧丞道:“之前我在他們學校給夏樹云的小孩報過鋼琴班當生日禮物,有個鋼琴老師經常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志愿活動。我都說了我不是小孩家長,但她邀請我邀請的更勤了,還給我注冊了會員。”
興趣班當生日禮物,寧丞真有你的。
那小孩恐怕恨死寧丞了。
“那個鋼琴老師,是個單身的女老師吧?”謝秋山問道。
寧丞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你都能猜到?”
謝秋山:“……”
那女老師估計還沒有表白過,不然早被寧丞氣死了。
寧丞的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謝秋山,見他氣色紅潤,猜測他應該已經好了,也就放心下來,倚在椅背上悄悄盯著謝秋山側臉看。
他其實已經很久沒和那個老師聯系過了,對方加了他的微信后總邀請他去參加各種匯報演出,有夏樹云孩子的演出他還能跟著夏樹云一起去捧個場,但她個人的演出還要邀請他去看,寧丞實在沒時間。
拒絕過對方幾次后,那老師也就不再給他發信息了。
今天是寧丞主動去找的她,在看到群里謝秋山抽中演出門票后,寧丞發現這鋼琴學校的名字眼熟,就去找了那位老師,對方很熱情地給了他前排的票。
寧丞很感謝她,打算夏樹云二胎的鋼琴班也報這里。
謝秋山今天只穿了件淺藍色襯衫領的毛衣,扣子扣到了最頂上一顆,緊緊貼著謝秋山的脖頸,膚色和淺藍的布料間有片不太明顯的紅色痕跡。
你被蚊子咬了?
寧丞正想開口問他,腦海中卻突然想起了這片痕跡的來源,不由得紅了耳尖。
他把脫下來的外套蓋在謝秋山的身上,語氣羞澀:“你冷不冷?”
“……我不冷。”謝秋山捏著外套的衣領,把衣服甩了回去,“我不要你的衣服。”
寧丞兩只手抓著被扔回來的衣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秋山有種拔腿逃跑的沖動,他實在受不了寧丞這幅好似被人拒絕的委屈神態,給他一種兩人正在談戀愛的錯覺。
他們只是睡了而已!
只是睡了。
而已。
謝秋山一巴掌拍在自己腦瓜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緊握著雙拳,手臂上突出明顯的青筋。
“寧丞,我說的很清楚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身邊開始有人坐過來,謝秋山壓低聲音,湊近寧丞的耳邊,說,“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和我相處嗎?”
寧丞眼底劃過一絲失落,他把那件外套披到謝秋山的肩上,按住他的肩膀,說:“不能。
”
謝秋山心底涌起對牛彈琴的無力感。
“我喜歡你。”寧丞的聲音緩緩砸過來,把謝秋山砸的暈頭轉向,“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之前不是不喜歡男人嗎?”
“不喜歡男人,但是喜歡你。”
謝秋山花了兩分鐘的時間消化這個信息,寧丞的表情很真誠,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就因為……我們睡了?”謝秋山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寧丞板著臉,說:“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他沒打算那麼快表白的,畢竟他還沒有完全了解男同的世界,現在表白有些倉促了。
他擔心謝秋山不信任他,所以想要告訴謝秋山他的心意。
但這話在謝秋山耳中就相當于承認了,他是因為兩人上了床才改變了想法,謝秋山捂著臉,用看破紅塵的語氣勸他:“我真的不需要你負責。”
“不行。我不能做那種拔吊無情的渣男。”
“閉嘴。”
謝秋山做了個握拳的動作,道:“不許再提這種詞了,什麼睡了上床了拔吊無情這種話,都別再提了。”
他不想回憶那些糟糕的畫面。
寧丞語氣中有些委屈:“是你先提的。”
謝秋山扭過臉,不想跟他說話。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后,一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姑娘走過來,踩著高跟鞋,粉色裙擺魚尾般在謝秋山眼底擺過,帶著一身的桂花香味,坐到了寧丞的身側。
“好久不見!”
她的語氣雀躍,謝秋山往那邊瞥了一眼,就確定了這是喜歡寧丞的鋼琴老師。
寧丞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不咸不淡地說:“你好,徐老師。”
他冷淡的態度讓徐老師有些失望,她保持著甜美的微笑,看向謝秋山,問道:“你們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