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班廈嘆了口氣:“其實你們兩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公司之間有點摩擦是正常的,謝總您也不要和小宋置氣。”
這老頭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謝秋山冷哼一聲:“班總說得對,有點小摩擦是正常的。但如果有人表面上和氣生財,背地里用陰毒手段來惡心別人,臭蟲一樣在陰暗角落里爬行,班總會怎麼做呢?”
班廈笑了笑:“和為貴。”
他領著小宋離開,寧丞在人群里轉了一圈也回來了。
謝秋山盯著班廈的背影說:“人就是他花錢雇的。”
雖然今天是謝秋山第一次和班廈正式見面,但他已經確認了心底的猜測,這種場合班廈裝都不帶裝一下,說話句句帶刺,看來是對他們兩家公司積怨已久。
“是他。但咱們沒有證據。”寧丞說。
“證據什麼的都不重要,他已經找了頂罪的人。”
一次兩次小動作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威脅,謝秋山真正看上的是班廈手里的名著版權。
《帝國守護》要實現本土化,里面的人物也要進行適當的調整,一些具有濃厚西方色彩的人物如果能夠替換成本土人們角色,更能打開國內市場。
他今天來也是想看看班廈的態度,眼看班廈肯定不會同意給他們授權,既然他不仁,就別管他們不義。與其爭取授權,不如把這份版權拿在自己手里更自在。
晚些時候,官方來的小姑娘給他們開了一場普法講座,細數當前游戲相關的法律規定,強調游戲要做好分級,講了一個多小時的官話后,班廈又作為代表上去講話。
班廈的發言稿又臭又長,講他白手起家,講他和老婆的愛情故事,講他為游戲界的付出,謝秋山聽得昏昏欲睡,有種大學期間開運動會前各個校領導輪番講話的感覺。
他足足講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底下已經沒有人在聽了,都在惦記今天的晚飯。
寧丞在謝秋山耳邊吐槽道:“這破論壇這麼無聊,幸虧以前沒來過。”
謝秋山沖他豎起大拇指:“還是你有先見之明。”
寧丞:“明天早上還有個總結報告會,到時候他還得發言。”
謝秋山嘆了口氣:“在這兒開會還不如讓我去加班,至少耳根子清凈。”
隨著晚宴開始,現場的氛圍也變得輕快起來,班廈拿出主人家的姿態,到處敬酒。謝秋山在角落打量著他,內心生出幾分感慨。
讓這老東西再快活幾天吧。
很快班廈來到了謝秋山的面前,見他手里端著果汁,大聲道:“謝總這是不給我面子啊!”
“我不太會喝酒。”謝秋山道。
班廈看上去喝了不少酒,臉頰紅撲撲的,他奪走謝秋山手上的果汁,遞上酒杯:“謝總怎麼能不會喝酒呢,我可是聽說了,閆錫那個紅酒酒莊,你可是VIP!”
“……”
宴會上突然出現了這個名字,謝秋山一時沒反應過來,周遭的空氣瞬間安靜了,寧丞的臉陰沉無比。
班廈調笑道:“我知道,謝總你和閆錫關系好,閆錫那可是顧興超的表侄。謝總幾個月前還是小助理,現在就成了謝總,可得多謝謝閆錫。”
寧丞:“你在胡說什麼!”
他右手握拳,胳膊已經掄了起來,謝秋山眼疾手快地給他按了下去。
謝秋山微笑道:“班總,話可不能亂說。”
班廈笑得顴骨都凸了出來,他道:“昨天的新聞我看了,等到謝總和閆錫好事成了的時候,謝總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啊!”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中氣十足,把周圍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他們早就對謝秋山這個突然晉升的副總好奇不已,聽班廈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也是個靠別人上位的。
寧丞氣得渾身發抖,謝秋山死死壓著他的胳膊,端起盛著紅酒的酒杯,一飲而盡,杯中殘留的一滴紅色液體順著杯壁滑落,在杯底聚成一個小圈。
“班總,年紀不小了,人還挺八卦的。”謝秋山臉上的笑容愈發深了,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淡淡的粉色,“沒拿到帝國守護的版權,氣壞了吧?想了這麼久編出來個謠言安慰自己,騙騙大家可以,別把自己也騙了,晚上自己待著,愁出白頭發的時候,可別偷偷掉眼淚啊。”
謝秋山這番話一出口,班廈愣了,寧丞也愣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懵了。
他們幾乎都和謝秋山交談過,謝秋山記得他們每個人的名字,溫潤有禮,像清泉中濯洗過的美玉,別的不說,禮數肯定無可挑剔。
但他現在都快把班廈給說哭了。
班廈作為圈里的老人,大家多少都會給他點面子,尤其是這種游戲論壇,班廈經常代表發言,他年紀大,大家都讓著他,他那些又臭又長的發言大家也都裝模作樣地聽一聽。
從來沒人敢跟他這麼說話。、
班廈捂著心口,一副馬上要厥過去的模樣。
謝秋山冷冰冰地說:“班總沒有病史,身體康健,少在這里碰瓷。
”
眾人一邊驚訝謝秋山連這都能了解到,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班廈,想看他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