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云憂心忡忡:“那個謝總,是直的吧?”
“我也不清楚,反正上次有個合伙人要追他,他說他不喜歡男人,估計之前也和女孩子談過戀愛。”
“……唉。”
兩人沉默良久,車內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只有寧丞均勻的呼吸聲灌入耳朵。
夏樹云罵了一聲,說:“也是該!寧丞這小子油鹽不進,你嫂子發小給他寫情書他給人家改錯別字,咱們學院被他拒絕過的女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現在吃點愛情的苦也是應該的。”
趙哲愣了幾秒,贊同地點點頭:“應該的!”
把夏樹云送回家后,趙哲把寧丞送回了家,寧丞嘴上說著他能自己上樓,一下車就差點摔了,趙哲不放心,跟他一起進了電梯。
趙哲:“你住幾樓啊?”
寧丞站在電梯角落認真思考了會兒,說:“15樓。”
“就一個樓層還得想那麼久,你是喝了多少啊。”趙哲按下15樓,繼續碎碎念,“這里的地址我只告訴了夏樹云,你放心,肯定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電梯門一開,寧丞就沖了出去,跑到門前按密碼鎖。
密碼鎖嘀嘀地響著,但是門卻沒有打開,機械女音字正腔圓地播報:“密碼錯誤。”
一層樓有四戶,這邊電梯有兩戶,對門似乎沒有人住,門口的地毯還是嶄新的,門上落了灰。
趙哲打量一圈,忙上前拉住寧丞:“這不是能指紋解鎖嗎,你別試密碼了。”
聞言寧丞把自己的手指按上去:“指紋解鎖失敗。”
媽呀,不會真走錯了吧?
要不他還是問問謝總寧丞住哪兒……
趙哲還沒有把想法付諸行動,門開了,門后的謝秋山穿著套米白色純棉睡衣,表情有些不耐煩。
兩人對視的瞬間,謝秋山臉上的不耐煩變成了尷尬:“……晚上好。”
“謝、謝總。寧丞他喝多了,認錯了門……您應該知道他家在哪兒吧?”趙哲揪著寧丞的領子,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寧丞,你丫怎麼這麼沒出息啊?!
謝秋山看了眼傻乎乎的寧丞,指了指天花板:“他家在樓上。”
“謝謝謝總,那我們先……”
話還沒說話,寧丞飛速闖進了謝秋山的家門,伴隨著一聲歡快的狗叫,一人一狗已經躺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寧丞把小橙子抱在懷里親了親:“你怎麼來我家了?謝秋山不要你了?”
趙哲:“……”
靠,好想死。
謝秋山露出無奈的笑容,道:“這麼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會把他送回去的。”
趙哲尬笑兩聲:“是不是太麻煩謝總了?”
知道了寧丞的心思,他真的很怕寧丞獸性大發輕薄了謝秋山,寧丞常年健身,謝秋山看上去不太能反抗得了樣子。
他想把寧丞叫走,但寧丞已經躲在了茶幾后,他叫了幾聲對方也沒答應。
謝秋山又道:“沒事的,交給我好了。”
“……”
趙哲也不敢多說什麼,道了聲謝便拔腿跑了。
寧丞一個人丟臉就夠了,他是無辜的。
謝秋山關上門,抱著胳膊倚在墻上,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地毯上嬉鬧的一人一狗,喊道:“小橙子,去睡覺。”
小橙子正翻著肚皮接受寧丞的撓癢癢,聽到謝秋山的話他頓了一下,黑亮的眼睛轉了一圈,翻身跑向了狗窩。
地毯上只剩下寧丞一個人,他背對著謝秋山半蹲,小橙子一走他手里也空了。
“寧丞,需要我送你回家嗎?”謝秋山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聲問道,“你應該還沒醉到不能走路吧?”
他剛說完,寧丞就抱著膝蓋倒在了地毯上。
“這是我家。”
謝秋山走上地毯,掰著寧丞的肩膀試圖看著他的臉說話,但寧丞就像塊石頭,怎麼也掰不動。
謝秋山走到他對面,寧丞立馬翻了個身,再次背對他。
“耍無賴是吧?”謝秋山哭笑不得,腳尖踩上寧丞的后背,“再不走我放狗咬人了。”
寧丞忽然轉過身來,謝秋山來不及收腳,被寧丞圈進了懷里。
“放、放開我。”
腳心傳來酥麻的癢意,謝秋山不自在地捂住了嘴唇。
寧丞側躺在地毯上,眼眸中眸中一層水霧,在燈光下泛開星星點點的笑意:“謝秋山,你收留我一晚上好不好,我不想回家。”
謝秋山:“你以為我家是什麼流浪狗收容所嗎?”
“我可以和小橙子住一起。”
謝秋山的目光落在小橙子的漢堡型狗窩上,小橙子長胖后睡下都有些勉強了,哪里還能再睡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
“少來,滾回你自己家。”
“謝秋山,你就收留我一晚上嘛!我可以幫你暖腳。”寧丞緊緊抱著謝秋山的小腿,甚至把謝秋山冰涼的腳塞進了衣服里。
觸及溫熱的肌膚,謝秋山一個激靈,抬腳把寧丞踢開,把腳縮了回來:“你犯什麼病!”
“好疼啊,我受傷了,謝秋山你要負責。”寧丞捂著肚子,翻來覆去滾了兩圈,語氣那叫一個可憐,“你讓我住一晚上吧,住一晚上我就不追究了。”
謝秋山活動了一下腳踝,朝后站了站,和寧丞保持距離,問道:“你為什麼想住我家?”
“家里只有我一個人,太冷了。”
寧丞笑了一下,嘴角的笑容稍縱即逝,透出深深的脆弱。
俗話說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寧丞是不是在演戲謝秋山不確定,但他確實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