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語和丞天的員工都為他這豪言壯語捏了一把汗:謝總是什麼樣的人?是天邊可望而不可即的皎皎明月,這個歪果仁怎麼敢啊!
寧丞端著酒杯,眼神落在謝秋山微微上揚的唇角。
“多謝你的喜歡,但我不是gay,可能要讓萊亞先生失望了。”
“誒……?”萊亞瞪大眼睛,盯著謝秋山看了又看,“你居然是直男嗎?”
謝秋山笑道:“我確實沒和男孩子交往過。”
他打了個馬虎眼,暗示自己只和女孩子交往,掩蓋自己母單的事實。
萊亞眼里寫滿了震驚:他的gay達出錯了?
謝秋山長得這麼好看,行為舉止也文雅有禮……雖然這都不是鑒別gay的標準,但萊亞見到他第一眼,就覺得他應該不是直男。
萊亞對自己的gay很有自信,但在M國很多gay幾乎都把“I'm gay”寫在臉上,是東方人太內斂了嗎?
還是他的gay達水土不服了?
萊亞睜大眼睛看向寧丞,看著他那完全陰沉下去的鐵直男臉,心中五味雜陳。
他的gay達真的失靈了。
一臉“我恐同”的寧丞是個深柜,溫柔的謝美人卻是個直男。
萊亞失望地嘆了口氣:“真是個令人心痛的消息。”
他向來不喜歡搞直掰彎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苦差。
他喝了杯啤酒,心情卻沒有多糟糕,因為有人和他一樣難受,哦不,可能比他還要難受。
謝秋山三言兩語揭過這個話題,在場的其他人對謝秋山自爆性向這件事也沒有大驚小怪,他們內心的想法幾乎是統一的:謝秋山很顯然就是直男,這個歪果佬看走眼了。
全場只有寧丞始終沉默著,啤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味道卻愈發苦澀。
謝秋山是直男,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他當面告訴萊亞,斷了萊亞的心思,不影響后來的工作,這也是好事。
但他不知道,謝秋山居然和女孩子交往過,而且在大庭廣眾下親口承認了這件事。
是在大學時候嗎?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謝秋山人前人后兩幅面孔,他在女朋友面前,肯定不會整天板著臉,會對她笑,會溫柔地叫她的名字……
寧丞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喉間就像哽了一塊石頭,苦酒在胃里翻涌,蔓延至胸腔。
這苦楚無法用語言來描述,更無法解釋,讓寧丞更加苦悶,思來想去,他給自己的反常找了個理由:
他都沒談過戀愛,謝秋山憑什麼談過?
宴席結束時,寧丞喝了不少的酒,但他酒量好,醉的不是很厲害,臉色也看起來很正常。
謝秋山找人把喝高了的萊亞和他的團隊送回酒店,忙完回來人也散的差不多了,趙哲正站在寧丞身邊,要找代駕送他回去。
“我和寧丞住一起,我送他回去吧。”謝秋山主動上前說。
趙哲眼底露出一絲驚訝,想到兩人還在吵架,下意識說:“不用了,我送寧總回去就好。”
“你也喝酒了吧,我的車已經開過來了。正好我和寧丞有事要說。”謝秋山看向寧丞,“寧丞,你跟我走嗎?”
趙哲想看寧丞的意思,但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寧丞已經拿起外套,跌跌撞撞地走向了謝秋山。
趙哲:?
剛才不還說只喝了一點,怎麼醉的路都走不穩當了。
“那兩位慢走。”趙哲望著兩人的背影道。
謝秋山沒喝酒,只喝了茶,他的酒量一直不怎麼好,喝酒必誤事。
就像寧丞這個醉鬼,一言不發地爬上了他的副駕駛,還眼疾手快地系好了安全帶,速度快到謝秋山都沒來得及阻止他。
“你今天怎麼喝了那麼多?”
上次接風宴寧丞也喝了酒,也沒見他醉成這樣。
“沒喝很多。”寧丞語速很慢,有種喝醉后的遲緩。
謝秋山伸出兩根手指:“這是幾?”
“三,我真沒喝多。”寧丞對著他笑笑,眼神看上去是清醒的,笑容卻顯得有些憨傻,“謝秋山,你要對我說什麼?”
謝秋山:“……路上說。”
上次兩人也是在路上吵架,忙完了這段時間,正好也在路上把這件事情解決。
兩人沉默了半路,直到車子停在紅綠燈前,謝秋山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前段時間的事情,是我態度不好。”
寧丞歪過頭看著窗外,本來有些渙散的目光一點點聚集,看向車窗上謝秋山的倒影:“是我的問題,是我對萊亞有偏見。”
“聽說你們公司給女員工開了一個專門的郵箱,用來投訴工作中遇到的性.騷擾。我聽她們說了,那些事情你都處理的很好。”
“哦。看來我們公司的女員工還挺喜歡和你聊天的。”
“……寧丞,你正經點。”
謝秋山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謝謝你的擔心,只是我覺得我自己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所以有些排斥別人來插手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
就是嫌棄他是外人唄。寧丞在心里說。
他撇撇嘴:“你處理的方式就是公開你的性向?”
“很管用不是嗎?”謝秋山笑道,“萊亞也不是不講事理的人。”
“……”
寧丞打開車窗,窗戶上沒再有謝秋山的倒影,只有飛馳而過的一輛輛汽車。
風把他的頭發吹亂,吹得寧丞眉頭緊皺:“謝秋山,你真的只和女孩子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