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
萊亞叫了他一聲,謝秋山瞥了寧丞一眼,點點頭說:“恭敬不如從命。”
把萊亞送回酒店,謝秋山乘著寧丞的車回家,他開著副駕駛的窗戶,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風把他的頭發吹得飛了起來,吹得他雙眼發干。
寧丞忽然把他的窗戶往上升了升,問道:“謝秋山,如果我不在那兒,你是不是就答應他了?”
謝秋山沒轉頭,望著窗外的河流,說:“可能吧,畢竟是客戶。”
寧丞沒由來的感到憋悶,把自己那邊的窗戶打開,呼吸著急速流過的空氣,道:“萬一那家伙邀請你做別的事情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謝秋山關了窗戶,打量起寧丞。
寧丞說:“我的意思是,這個項目能拿下,不需要你去獻身。”
謝秋山握緊了拳頭,差點壓制不住火氣,“寧丞,就算你恐同,你也沒必要看誰都是同吧?”
“我……我又沒說你是同。”
“你對萊亞這麼大的敵意,不就因為他喜歡男人?我理解你的擔心,但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多了嗎?”
謝秋山的語調稍稍激動了些,落在寧丞耳邊就成了驚天巨雷,砰的一下,炸的他理智全無。
“我什麼時候管你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為什麼要管你?”
“現在。”
車輛緩緩停在路邊,寧丞攥著方向盤,手上的青筋暴起:“我那是擔心你,你既然知道萊亞他是gay,茶館里為什麼不直接拒絕他?”
“你不也沒有拒絕嗎?”
“他有興趣的是你又不是我。”
謝秋山冷笑道:“他對我有興趣,我答應他看電影就是主動獻身了?我看完電影就會去跟他上.床?”
寧丞瞳孔猛地一縮,被“上.床”兩個字刺激的不輕:“我可沒有這麼說。
”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是,你恐同,眼里容不得沙子,同性戀在你面前追個人都是十惡不赦。”謝秋山打開車門,在寧丞錯愕的神情中邁出半條腿,“就算萊亞真的喜歡我,那也應該由我來拒絕,而不是被你以恐同的名義偏見歧視。”
“我以為你至少是個理智的人,不會把個人感情帶到工作中來,”
“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車回去。”
謝秋山關上車門,玻璃下寧丞的神情懊惱又煩躁,沒等謝秋山打開手機,寧丞從另一邊下來了。
他把車鑰匙塞給謝秋山:“你開我的車回去,我打車。”
“不需要。”
謝秋山想把鑰匙還給他,寧丞撒腿就跑,一眨眼就跑到了幾十米開外的地方。
他迅速打上車,在原地來回踱步,余光里謝秋山還在盯著他的方向,寧丞心里煩極了,為了謝秋山的話,也因為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謝秋山曲解他,但他又無可辯駁。
在謝秋山的角度來看,確實是他因為恐同才對萊亞充滿敵意,但他不是。
但每次看到萊亞用那種滿懷喜愛的眼神盯著謝秋山,謝秋山還要對他笑,寧丞的心里燒起一股無名怒火,四處沖撞,迫切地想要找一個發泄口。
出租車來了,看著寧丞鉆進去,謝秋山也回到了車內,盯著車后身消失在拐彎處,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懊惱的神色。
他不想把個人情緒代入到工作中的,對寧丞也好,對萊亞也罷,他不過是想讓這場合作能夠順利地進行下去。
萊亞說話直白,但很有分寸,該有的禮數半點不少,合同上也絕對不會做出讓步;
寧丞完全像失了智一樣,有些瞬間幾乎把不滿擺在了臉上,如果讓萊亞知道他恐同,難免會心生芥蒂。
為什麼大家都不能當個正常人呢?
這操蛋的世界。
*
謝秋山把寧丞的車開回了公司,參加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向顧千諭匯報了項目進展。
和上次見面相比,顧千諭情緒穩定,這段時間不僅簽了幾個重要的策劃案,沒有推給謝秋山,會議上也能認真聽謝秋山講話了,還能發表一些正常的評價。
可喜可賀,他老板好像覺醒成功了。
謝秋山沉悶煩躁的心情得到了緩解,會議結束后他留了下來,詢問顧千諭接下來的打算。
他現階段的任務是拿下版權,目前已經看到了曙光,后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研發測試過程,謝秋山起了讓賢的念頭——有寧丞在身邊,他很難不把個人情感帶入到工作中。
顧千諭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晦朔不明:“秋山啊,這個項目是你負責的,你已經做了這麼久的準備,除了你公司沒人能勝任這個項目。”
他覺醒了,人正常了,說話都有點像他爸了。
謝秋山有點想笑,但是想到路邊和寧丞的爭吵,又把笑意壓了下去:“我可以進行指導工作。”
“這件事能拿下版權再說吧。”在打馬虎眼這件事情上,顧千諭也是深得顧興超精髓,“有件事情你要想好,這個項目是公司目前最大的項目,等這個游戲正式上線,你的身價就不僅僅是副總了。”
這是顧千諭的公司,難道還能讓他當總裁不成?
對顧千諭畫的大餅,謝秋山沒放在心上,只是點點頭說:“知道了,我會先做好我的本職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