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刺皇子是大罪,足以把整個第三集 團軍拖入深淵,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就害了整個第三集團軍。
所以謝遇在拆了家里的訓練場,把自己折騰得滿身是傷之后,隱忍了下來。
他回了軍隊之后發了瘋似的追著星際海盜打,不管是不是參與過那場戰斗,總之只要被謝遇抓住了一個星際海盜的尾巴,他就會帶著龐大的隊伍去抓。
你們不是以多勝少包圍一艘主艦嗎?那我也以多勝少圍剿你們。
戰爭之下,從來就沒有什麼勝之不武。
同時,謝遇也對286軍團再也沒有好臉色,算計之仇,不共戴天。
他把這個秘密藏了好幾年,把星際海盜打得落花流水,提起他的名字都害怕,把286軍團上上下下給懟得體無完膚,又有什麼用呢?人再也回不來了,他也做不到同自己說一句“往事已矣”。
他是一個懦弱、膽小的人,他向往肆意行為的人。
于是,在DS009上,那顆帝國連名字都不曾給過的小行星上,看見裴安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omega就能召集人手去沖了金風玉露時,明明是漆黑少燈的晚上,謝遇見到了最明亮的光。
照徹長夜。
再后來,他又得知裴安自己出資開了一家福利院,又看著裴安給那些從金風玉露里救出來的人最好的治療,還推了行政署……
謝遇可以肯定,不會再有哪一顆恒星能比裴安更加炙熱耀眼。
“我這個人真的很懦弱,連給自己手下報仇都不敢。”謝遇深深地自責起來,頭埋進了雙手里。
他欲向光而行,卻又嫌棄自己不夠這個資格。
裴安俯下身,把謝遇給拉起來:“謝遇,你不懦弱,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指揮和長官。”
他們今天算是達成了互相安撫的成就看,謝遇安撫住了他應激后的信息素紊亂,他也想安撫謝遇這些年備受折磨的心靈。
“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敗仗,你視手下的官兵為手足,你還想為無辜而亡的下屬討回公道,你一個人偷入金風玉露的地下室,你還跟我一起看著希拉·蒙德里的軍艦爆炸,謝遇,你并不懦弱,相反,我認為你很勇敢。”
若是真的懦弱,謝遇又何必去管金風玉露那檔子事兒,當時謝遇又不清楚自己會帶人去金風玉露砸場子,若是懦弱,就不會和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裴安靠得更近了些,他擠進了謝遇的懷里,兩人互相抱著,明明信息素漫天飛,他們此時心里也沒有一絲雜念,他們此刻并不將對方視為信息素匹配度高的天命對象,他們只是擁抱著,互相安撫,互相支撐,互相舔舐對于他們來說難以磨滅的傷口。
他們不光是信息素的匹配度高。
他們的靈魂共振。
“裴安,謝謝你。”謝遇第一回把秘密吐露出來,心里好受了很多,他的信息素也變得輕快,不再帶著極端的自責和悲傷。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謝遇的信息素,從來給裴安的感覺都不是嚴寒,而是即將到來的春光。
未來光明,前途無量。
“謝遇,你還是趕緊起來去洗洗臉吧,不然被你的下屬們看見了,指不定還以為我欺負你了。”裴安調笑道。
謝遇無奈一笑:“你何時見過omega還能欺負到alpha頭上的?”
裴安笑而不語,怎麼沒有?你不是給我當了這麼久的保姆?任勞任怨。
裴安占據了謝遇的房間,謝遇還沒有不要臉到跟裴安擠在一張床上呢,再說了,軍艦上配套的房間,就算是他這個指揮也不過是比別人少了室友而已,床還是一張一米二寬的床,真跟裴安擠在一起,他還不得把裴安給擠成一張餅?在互相幫助了對方舒緩心情之后,謝遇麻溜地住進了指揮室,指揮室里有一個小房間,帶一張單人床和衛生間。
麗卡幫著謝遇抱了枕頭和被子過來,平時這里根本用不上,就沒有放床上三件套,謝遇要過來住還得臨時搬。
“我說指揮,這花前月下的好時機,你真的不想做點什麼?”麗卡還以為他們指揮能趁此機會跟裴先生好好地發展發展呢。
謝遇抬手就給了麗卡一個腦袋蹦子:“你想讓我做什麼?趁人之危?”
麗卡捂住自己被敲的腦門:“什麼趁人之危啊!我像是那種人嗎?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多跟人家裴先生相處相處嘛。”
“我沒別的事情可以做了?”謝遇飛了麗卡一眼。
麗卡愁死了,咋就不開竅呢?
“指揮,你可別跟我說你對人裴先生沒意思,咱們都是alpha,誰不了解誰呀?”
謝遇把嘴巴上得吧個沒完的麗卡給推出小房間:“別擋著我鋪床。”
麗卡轉身就扒門上了:“指揮,我說真的,就裴先生這顏值、這氣質,你要是不抓緊點兒,趕明兒說不定裴先生就被人給追走了,真的,我上軍校時學校里有一個omega,醫學專業的,跟裴先生一樣,天人之姿,追他的人都能從食堂排到教學樓!”
謝遇干凈利落地給自己鋪好了床,離開小房間順手扯住麗卡的衣領,把人給拖了出來:“你是不是找不到事情做了?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