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云起道:“扶光,我聽聞是如今負責編纂史書的乃徐彥,您于他有那樣深厚的恩情,也許他不會將你放在佞幸之列,更何況你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就該與皇帝并列。”
謝寧曜笑著說:“我不在乎,功過是非,留與后人評。”
……
他每日就這樣與眾好友在京城各大酒樓玩樂,直到一月后,他的三哥凱旋歸來,他才安安分分的在家待了些時日。
謝寧暄先是跟著三軍一起接受天子親迎的大禮,又隨有功的眾將士一齊入宮在金鑾殿上受封賞,皇帝大擺宮宴為他們接風洗塵。
早在前幾日,謝家就已經張燈結彩的等著謝寧暄回來,謝家老太太、謝瑾更是激動的好幾夜都不曾睡好,只恨不能立即見到謝寧暄。
謝寧曜同樣好幾夜都沒睡好,他雖比祖母和姑媽先見到三哥,但在宮里的宴會上又不能與三哥親近,他心里就跟貓抓一樣,恨不得立即帶著三哥回家團聚。
終于挨到宮宴結束,還不等群臣退盡,他便飛奔到了三哥跟前,就像小時候一樣跳起來去抱三哥,緊緊的抱著不放。
謝寧暄穩穩的接住了幼弟,笑道:“還是這樣胡鬧,一點兒規矩也沒有,圣上就在旁邊呢,滿朝文武也還沒全數散去,好歹等回家再這樣不遲。”
皇帝連忙說:“無妨,阿曜想怎麼樣都行。”
他忍不住哽咽道:“我哪里還管得了那許多,三哥,我好想你,日日夜夜都想,你可算是回來了!”
謝寧暄同樣激動不已,他久久不愿放弟弟下來,就一直抱著,不錯眼的看,好似怎麼都看不夠,一面說著:
“比起前幾年,我家曜兒又長高了,怎麼還清瘦了一些,是不是總不好好吃飯?三哥也很想你,很想家里人,但最想的還是你,沒有你在身邊呱噪,無聊的很……”
謝寧暄自然早就得知幼弟即將成為皇后,他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太過荒謬,可后來他不斷的回憶從前阿曜與皇帝的相處,便越來越覺得早有端倪。
更何況他知道家里絕不會利用阿曜去籠絡新皇,一定是阿曜自己樂意的,他覺得只要弟弟高興就好。
謝寧曜也不錯眼的看著他三哥,只見三哥的肌膚由原先的白皙變成了蜜色,表面看上去身型沒有太顯著的變化,并未變的特別壯實,但摸著渾身的都是健碩的肌肉!
他撫摸著三哥變的異常堅毅的面龐,仿佛能感受到敵人的鮮血灑在這張臉上,塞北的風沙刮在這張臉上,即便如此也絲毫不減其俊逸,只多了無盡的霸氣。
謝寧昀拍了拍弟弟的臀腿,笑道:“還不下來,你都多大的人了,你三哥抱著也累。”
他晃了晃身子說:“我早要下來,是三哥不放的,大哥就知道冤枉我!”
謝寧曄笑道:“三弟,快些放他下來罷,回去再慢慢疼他不遲,將這幾年的都補上。”
謝寧暄這才念念不舍的將幼弟放了下來,謝寧曜趕忙就說:“阿甚,我們先回家,祖母和姑媽她們肯定都等急了,你忙完也趕緊回來!”
李及甚揶揄道:“只朕是個苦命人,還得再忙一會兒,你們先回家,朕今日一定早些回來。”
如今謝寧曜與李及甚早已習慣將回謝府,稱為回家,很多時候聽上去好似皇宮只是個辦公場所,謝府才是他們的家。
謝啟、謝勛難得一次不再約束謝寧曜,一路上都任由謝寧曜與三個哥哥打鬧。
他們一行人回到謝府時已近傍晚,謝家女眷全都迫不及待的到大門口來迎接,全都拉著謝寧暄看了又看,謝家老太太與謝瑾更是喜極而泣,還是謝寧曜哄了她們好一陣才好。
謝府從大門、儀門再到大廳、內廳,再到內三門、內儀門,直到正堂,一路正門大開,兩邊階下大紅燈籠高照,猶如兩條紅彤彤的長龍一般。
這是少有的迎接規格,一般而言大門都是不開的,平日里都走角門進出,只有中秋、除夕等最隆重的節日才開,上次這樣迎接自家人還是謝寧曄凱旋歸來。
家里早已備好接風洗塵的大宴,一家人也不用再拘禮,大家都十分盡興。
謝寧曜太高興,在家又喝了許多的酒,直喝的酩酊大醉,家里人也破例沒有對他多加管束,任由他胡鬧,還是李及甚回來后才勸住了,不許他再喝。
……
接下來許多天,謝寧暄都在家休養歇息,謝寧曜也不再跑出去玩,就在家陪著三哥,賴著三哥跟他講西域的所見所聞,戰場上遇到的所有奇事等等。
謝府卻也夠忙,因謝寧暄才不過二十出頭就封了“忠毅侯”,前來恭賀的達官貴人多不勝數,每日人情往來便熱鬧非凡。
只是謝寧暄不善言辭,家里自然不會讓他親自去應酬,只令他好生歇息,自有兩位兄長幫他應酬。
展眼便到了兩人的大婚之日,何等的隆重莊嚴自不必說。
李及甚全程都是眉目含笑的凝望著謝寧曜,好似怎麼都看不夠,謝寧曜起初還覺得挺有趣,但各種典禮儀式實在太多,他便覺過于繁瑣,卻也不得不忍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