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你能來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你萬萬不可再為我得罪尚書大人,傅棠狡猾至極,他不會承認,光有你我的口供是沒用的,吏部沒人會幫我作證……”
謝寧曜如何不明白這些,不僅是吏部不會有人幫忙作證,即便他找到之前被傅棠欺凌過的其他官吏,亦不會有人肯站出來作證。
只因這原本就是極為難以啟齒的事,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曾經被如此對待過,否則一生的清譽皆要毀于一旦,往后仕途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謝寧曜趕忙扶起徐彥,安慰道:
“夫子,你放心,我有別的辦法整治他,傅棠再謹小慎微,可他如此作風,一定遺留下許多隱患,只等爆發,便是他的死期,夫子且等著瞧吧。”
徐彥深知謝寧曜身后是新皇,只要新皇相信吏部尚書行如此齷齪之事,那麼以新皇的智謀早晚能抓住傅棠的把柄。
謝寧曜不知還能如何安慰,又不好細問是否受傷等語,只怕折.辱了夫子。
徐彥哽咽道:“扶光,我沒想過你能來救我,這幾年我們毫無聯系,你竟還肯來幫我,我以為你早將我忘了。”
謝寧曜笑著說:“我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雖是個紈绔小霸王,但我對朋友可是最講義氣的!更何況你不僅是我的朋友,還是教過我的夫子。”
徐彥慚愧道:“扶光,我是個最無能的,實在不配當你的夫子,你能將我當作朋友,已是我的萬幸。”
謝寧曜連忙安慰:“夫子,你別這樣想,我從前就勸過你許多,今日就不再重復了,你只需記住,不論將來發生什麼,我答應過你的永遠不會變。
”
徐彥早情不自禁的流淚滿面,他緊握著謝寧曜的雙手,心里有千萬言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謝寧曜道:“夫子,你回家好好歇息,其余都不用你管,我保證處理傅棠時不會影響你的清譽,你只在家等傅棠落馬的好消息既可。”
徐彥心知如今再說什麼都顯得蒼白,扶光待他這樣深重的恩情,即便為扶光死無數次也不夠還的,他只恨自己太無能。
謝寧曜親自將徐彥送回了京中府邸,他見其家徒四壁,偷著留下了許多的銀錢。
這番忙完回到謝府已快到傍晚,他先在寶輝院洗漱換衣后才去祖母院里。
他以為李及甚一定已經回宮了,沒想到李及甚竟還在。
老太太嗔怪道:“你這小孽障又去哪里瘋了,這大半天都不回來,讓阿甚等你許久!”
謝寧曜不想讓祖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只是說:“我以為阿甚回宮了,就在外面多玩了一會兒。”
老太太一聽更氣了,舉起拐杖呵斥道:“你給我跪下!”
謝家老太太一來是覺得孫兒太過放肆,硬生生將皇帝撂下,另一方面也著實心疼李及甚。
她在最疼愛的兩個孫兒之間向來是喜歡端水的,若李及甚丟下阿曜跑出去玩,她照樣會生氣。
謝寧曜見祖母真生氣了,當即跪了下來,嘴里卻嘀咕著:“還說不是偏心阿甚,我就出去玩玩嘛,您老人家就要為他罰我。”
李及甚也擔心阿曜挨教訓,忙道:“祖母,阿曜向來就是如此,況且我今日原本就是來陪您的,他去哪里玩都成,我答應過他的。”
老太太到底還是嚴厲的訓斥了孫兒一番,這才讓起來。
李及甚原本心里很有氣,見謝寧曜罰跪,他還是心疼,也就將氣消了大半。
兩人一齊陪著老太太用過晚飯,這才一同回到寶輝院,謝寧曜趕忙就將今日所見十分詳細的告訴了李及甚。
李及甚聽完后,沉聲問:“你與徐彥的關系何時這樣好的?他為何不找旁人,卻來找你幫忙?”
謝寧曜就知道李及甚又要吃醋,連忙解釋:
“你明知道這些年我與徐彥毫無接觸!你明知道他獨來獨往慣了的,根本沒有朋友,遇到這種事,除了我,他還能找誰?”
李及甚冷哼一聲道:“他倒是會找人,你慣愛多管閑事。”
謝寧曜不服氣的說:“這怎麼能叫多管閑事?!阿甚,這可是你的江山,你就放任傅棠這種吏部尚書當道?傅棠選出來的官吏,你能用的放心?”
李及甚道:“即便沒有今日之事,朕早晚也會料理傅棠,只是朕沒想到他竟還能做出這種事來,早些料理了也好。”
謝寧曜激動不已的說:“阿甚,我就知道你是最英明神武的皇帝!”
李及甚陰陽怪氣道:“朕可不敢當,想來朕連徐彥也比不上的,他一句話就能將你從朕的身邊叫走。”
謝寧曜自是趕忙解釋,又哄了許久,李及甚才不再那麼氣,只說:
“徐彥是很有才華,但空有才華沒有膽識謀略,實不堪大用,他不值得你幫。”
謝寧曜卻說:“我幫任何人都沒圖過他們的回報,我只憑心做事。”
李及甚道:“你這一腔熱枕怎不讓人深深觸動,所以他們恨不得把命都給你!”
謝寧曜笑著說:“阿甚,你怎麼又成了醋精?”
……
兩人就這樣躺在床上拌嘴,謝寧曜不知不覺便睡著了,李及甚雖心里還有氣,到底不忍心打擾謝寧曜睡覺,也就只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