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曜看著長塌,高興的不行,一把抱住了李及甚的脖頸,吧唧親了一口說:
“阿甚,你真是越來越會體貼人了,我早就想有個塌躺著睡,又覺得自己太荒唐,上朝這樣莊重的地方,怎麼能容我酣然入睡。”
皇帝道:“無妨,這些宮殿也不過就是大些華麗些的房屋罷了,你將來可是這宮里名正言順的另一個主子,只要你想,哪里都能睡。”
謝寧曜笑著說:“可從來沒有像我這樣浪蕩不羈的。”
皇帝道:“只要朕樂意,誰也不敢說你什麼,這些都無傷大雅。”
李霖端上一小碗牛乳,皇帝接了過來,親自送到謝寧曜的嘴邊說:“喝點,好睡。”
謝寧曜不疑有他,自然歡喜的喝了,還推讓皇帝也喝幾口,李及甚卻說自己不慣早上喝這個,他便獨自喝了個精光。
他舒服的坐在塌上,只等瞌睡來了再睡,卻感到渾身越來越不對勁,他立即意識到定是李及甚在牛乳里加了什麼東西!
此時早朝已開始好一陣,他中途也無法離開,只因這是一個小隔間,前面用簾子擋著,但從隔間出去卻一定會被發現。
他不得不強忍著,但夏日穿著單薄,他自己都覺得太明顯,于是拉開被褥想蓋住,卻從被褥里掉出幾個錦囊,他拿出錦囊里的物什一看,頓時面紅耳赤。
錦囊里還有一張李及甚親筆寫的紙條:阿曜,你對西域王也算情深意重,竟能為他早起這麼多天,你都不曾為朕這樣。
謝寧曜看著手里的東西,越來越忍不住,卻又忍不住想繼續看,他沒想到李及甚竟有如此精美逼真的玩意兒,果然不愧是皇帝,要什麼不能得。
他越來越難受,忍不住在心里大罵:李及甚,你個瘋子,這是什麼地方,你就敢這樣,你怎麼當了皇帝卻越來越瘋了!
第73章
謝寧曜想起大概是幾年前, 他無意中與李及甚提起過,要送給李及甚一套精美的畫作。
當時也不知是為何,最終沒有送成, 也許是他自己過后又忘記了, 也許是李及甚生氣了,所以沒送成。
這會兒, 讓他忍不住懷疑李及甚就是在記仇,李及甚記得他曾經無意間說過的任何一句話, 如今都要一一跟他兌現。
謝寧曜時常覺得記性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當然他很明白,李及甚主要是還是因為正在吃西域王的醋, 所以要這樣來整治他, 李及甚這個大醋缸子就沒有一天肯消停。
他一邊翻閱著手里小小的畫冊,一邊早將李及甚在心里罵了千萬遍, 卻又實在對這幅畫冊愛不釋手。
謝寧曜很想知道這些是哪位“大畫師”的杰作,這也未免過于逼真了一些, 還有許多令人驚喜連連的細節,竟比恒表哥私底下畫的還要迤邐。
如果不再看畫冊,他會好很多, 但畫的實在太好, 他的眼睛根本無法從中挪開,手也不聽使喚的不斷往下翻看。
這還是連環畫的形式, 有完整的故事鏈, 還有許多不同的情景設置, 圖文并茂, 這誰能拒絕往下看,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他聽著外面大殿上李及甚作為皇帝正在用無比威嚴的聲音與群臣商議著江山社稷的大事,再想到李及甚竟對他做出這種事, 他就覺得很有一種割裂感。
這種時候他總覺得李及甚是個精分,一個李及甚是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一個李及甚是荒亂無度的大昏君。
他確定以及肯定,他在這個簾子后面發出一些過于奇特的聲響,站在最前面的朝臣是絕對能聽到的,即便他是個絲毫不在乎聲譽的紈绔,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如今他就只能盼著早朝快些結束,他只想馬上找李及甚算賬!
謝寧曜能聽出,李及甚越發不緊不慢起來,好似故意在拖延時間。
李及甚原本是個雷厲風行的皇帝,從來不喜歡將早朝的時間拖的過長,今天已經超越了以往任何一天的早朝時長。
謝寧曜被氣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想著等晚上他有的是辦法收拾回來!
……
終于等到下朝,群臣都退了出去,他看見李及甚快步走了進來,頓時就氣的不行,怒道:“李及甚,你別太過分!”
從來沒有誰敢直呼皇帝名諱,嚇得殿內所有宮人全都跪了下來。
李霖首先就跪了下來磕頭道:“謝小公爺,請您謹言慎行。”
首領內監的職責之一便是引導被皇帝召見的人莫要御前失儀,李霖又很感激謝寧曜總是在皇帝盛怒時幫他們求情,故而忍不住提醒一二,就怕謝寧曜惹怒圣上,即便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
李及甚卻說:“無妨,阿曜喚我什麼都行。”
皇帝這樣的回答,李霖早就猜到了,可即便他已司空見慣,每每還是會為圣上對謝寧曜的寵溺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他也就見過先皇如此待幼弟李限。
李霖見這情形,實在很不對勁,急忙就遣散了殿內的所有宮人,他自己也退到了角落里,只當自己是一臺人形的燈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