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尋冥如今的漢話表達能力還是太差,但李及甚聽懂了這里面的言外之意。
月尋冥是在諷刺他,強行將阿曜留在皇宮,這座皇宮就是阿曜的囚籠,諷刺他為何不肯為了阿曜就不當這個皇帝,明知扶光愛自由,還要用后位來捆綁扶光。
李及甚解釋道:“這遠不用你來操心,朕絕不會讓扶光失去自由,朕言盡于此。”
他早就考慮過這些問題,但他沒想到月尋冥竟然也考慮到了,可見月尋冥對阿曜用情至深。
月尋冥惡狠狠的說:“一生可長著呢,只要你將來變心,對扶光不好,辜負了他,我一定會來搶走他!”
李及甚緊握著劍柄的手微微打顫,若不是極力忍耐著,月尋冥已經沒命了。
月尋冥冷笑著說:“你若現在就殺了我,就是你心虛了,你也怕自己將來變心不成?”
李及甚猛的收回劍,指著殿外怒吼:“滾,半月內別讓朕再看見你!更別讓朕知道你主動去找過扶光!”
月尋冥大跨步往外走去,為了不讓他再與謝寧曜碰面,內監特意帶著他走了側門出去。
謝寧曜跑到殿內,看見李及甚仍舊是一臉怒容,他笑著問:“阿甚,可是為我跟阿冥吵架了?”
李及甚氣道:“明知故問!你說你,有事沒事,你就總愛去招惹人,他們一個個被你勾的神魂顛倒,為你什麼都能豁得出去,你讓我怎能不氣……”
謝寧曜也早猜到月尋冥對他有點意思,卻沒想到這樣用情至深。
可他覺得自己也沒怎麼和月尋冥接觸太多,雖則以往愛約著這一起玩,但都是一伙人大家同玩,不曾單獨玩過,月尋冥還時不時就要回西域,一來一回就是半年。
他知道這些解釋沒用,只能保證:“阿甚,我真的只將阿冥當好友,你從前天天和我一起的,你還不清楚嗎?”
皇帝沉聲道:“若不是朕很清楚,他根本沒命走出這里!”
謝寧曜哄了許久,見李及甚不再那麼生氣,他才提出要與西域修好,李及甚卻只說考慮一下,他也并不急于求成,就等著李及甚完全消氣后再提。
李及甚再生氣也沒忘記讓謝寧曜帶著許多的賞賜回謝家,他則是等處理完朝政后,晚上再出宮一起與謝家人慶祝秦家沉冤昭雪。
讓謝寧曜完全沒想到的是,皇帝在次日早朝時便又宣布讓所有皇親國戚、朝廷大員、世家大族力所能及的拿出錢糧支援戰事。
他因擔心皇帝找月尋冥的麻煩,都不用李及甚強行喊他起床,他主動提出要陪著皇帝一起上朝,因此他在簾后親眼見證了朝堂上所有人的臉瞬間變的很難看。
上次眾人就已經竭盡全力的支援了錢糧,再來一次可就真掏空家底了,當然誰也不愿意,即便他們再懼怕新皇,還是紛紛站了出來說:
“回稟圣上,長年累月的大戰實在太勞民傷財,此番西域王入京也是為了兩國和睦,不若我們各退一步,從此修好,豈不皆大歡喜。”
“圣上英明,實在不是我們不肯再出錢糧,即便我們餓死,也不能餓著前線的廣大將士,但邊塞的百姓何其無辜,是時候該歇戰休養生息了。”
“我泱泱大國便為西域小國做做榜樣,不如我們先退一步,前線大將軍們已打到西域本土,即便我們退一步也沒有任何損失。
”
……
皇帝聽完眾人所言,只是說:
“朕給你們半月的時間,誰能勸得動西域王,誰便是此次的大功臣,但朕的條件是一步也不退,將士們千幸萬苦才打下的疆土,豈能說不要就不要!
那片疆土便作為我朝與西域的緩沖地帶,由我朝派都督鎮守,西域的軍隊膽敢踏入疆域一步,朕的鐵蹄大軍必定再次血洗西域!”
眾大臣聽完均是搖頭不語,誰都知道這條件,西域王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即便如此,眾大臣還是準備用三寸不爛之舌去試試,不到最后關頭,他們是絕對不愿意再上交錢糧的。
隨后一段時間,謝寧曜每天都跟著李及甚一起上朝,他就在簾子后面聽,但他對朝政實在沒什麼興趣,只要沒聽到關于西域王的,他打瞌睡,時辰倒也好混。
他當然不會告訴皇帝,他是擔心皇帝找月尋冥的麻煩,他只是說自己就想陪著阿甚上朝,就說自己如今是一時一刻也離不開阿甚。
李及甚自然不會相信謝寧曜這樣拙劣的借口,卻也沒有拆穿,他太享受每天每時每刻都有阿曜陪在身邊,還可以防止阿曜去找別的知己玩,何樂而不為!
只是他到底氣不過,便想了個一箭雙雕的主意。
這日上朝前,李及甚讓內監將簾子后謝寧曜坐的太師椅換成了長塌,還讓拿了被褥等過來放上。
一方面,他實在不忍心看著謝寧曜天天硬坐著打瞌睡,底下群臣是絕對看不到上面簾子后情況的,讓阿曜躺著睡才舒服。
另一方面,他在被褥里藏了好東西,阿曜必定會喜愛,也可為他們大婚提前做點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