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可把眾人為難壞了,首先他們沒有謝家家底厚,其次他們之中很少有謝家那樣的大局觀。
眾人想的無非是,若拿少了必定會惹新皇不快,新皇雷霆手段,隨時都可能被抓住把柄抄家,那時便全部家資都要沒的,可若拿太多,自己又肉疼的緊。
謝寧曜都知道,每每國庫虧空之時,就是許多大.貪.官落馬的時候,打掉幾個大貪官就足夠充盈國庫了,這也是李及甚讓朝堂上下大換血的原因之一。
先皇在位時,大乾朝雖已進入盛世,但主要是藏富于民,國庫并不像看上去那樣富足豐盈,李及甚想在短時間內實現國庫充盈,那麼打大貪官就是最快的途徑。
兩人聊了許久,還是因謝寧曜急著回家慶祝秦氏全族沉冤得雪,才提出一同回乾清宮回稟圣上,今日不盡興,以后有機會再敘舊。
謝寧曜與月尋冥都不知道皇帝一直都在暗中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皇帝原不想來看,但到底還是忍不住。
李及甚見兩人真什麼過分的舉動都沒做,言語也不算太逾矩,他心里卻更加將月尋冥列為頭號勁敵!
皇帝知道,月尋冥早就看出他對謝寧曜的感情,月尋冥也深知謝寧曜不可能跟著去西域,只因謝家人都在京城,那麼如今只有將謝寧曜當作摯友,才是對其最好的方式。
若月尋冥對謝寧曜的愛不夠深,只是膚淺的占.有.欲,那麼就不會為謝寧曜考慮這麼多,一定會先引.誘再拐回西域,等到阿曜后悔已經來不及,這會毀了阿曜一輩子!
正因為月尋冥對扶光的愛太深,才會為其考慮的如此長遠,月尋冥做任何事都是真正的為了阿曜好,沒有一點兒的私心,這種愛已經超越一切,是無需任何回報的。
兩人經過御花園的時候,迎頭便撞見了傅家兄妹,傅家兄妹連忙就給西域王行禮。
隨后傅英笑著說:“扶光,我們想同你單獨聊聊,成嗎?”
月尋冥道:“你們聊,我先去乾清宮。”
謝寧曜也很好奇兩人到底想干嘛,便說:“行,阿冥,我等會兒就來。”
等月尋冥離開后,傅英走到謝寧曜的身邊,耳語道:
“扶光,我們早猜到了你與圣上的關系,可你是男人,你不可能當皇后的,若你在圣上跟前為我舍妹美言幾句,讓她當選皇后,我們保證將來會給你數不清的好處。”
傅蓮附和道:“謝公子,只要您助我,往后我什麼都聽您的,更何況圣上待你這樣好,沒誰能跟你爭寵,我也要靠您的施舍,你幫我總比讓旁人當了皇后強。”
他們兄妹倆見皇帝實在對他們毫無興趣,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只為爭取最后一點兒希望。
謝寧曜沒想到他們竟這樣直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說:“你們誤會了,我與圣上沒什麼關系。”
兄妹倆仍舊不停的祈求,謝寧曜也沒什麼耐心應付他們了,怒道:“再要胡言亂語,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快些回府罷,別惹得圣上動怒!”
兩人心知謝寧曜是惹不起的,這句話又是明晃晃的威脅,他們自然什麼也不能再說,連連保證再不敢,隨后才快速離宮。
謝寧曜回到乾清宮時,卻被李霖攔在了外面,跪著求他等會兒再進去。
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肯定是月尋冥與李及甚在里面吵了起來,他也無心去勸架,他知道自己去勸,只怕越勸越吵的厲害,他就等在外面,倒要看看他們能吵多久。
殿內,李及甚手拿尚方寶劍架在月尋冥的脖子上,怒喝:“大膽賊人,你竟還敢惦記朕的阿曜?!”
月尋冥冷笑著說:“李及甚,我不信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在你的地盤上才敢殺我,有本事你帶大軍殺到我的王廷去。”
李及甚沉聲道:“朕只提醒你最后一遍,再敢對阿曜有非分之想,朕便親自帶兵殺到你的王廷,親自取下你的項上人頭!”
月尋冥滿目含淚的說:“李及甚,你就知足罷,我想讓扶光跟我去西域,都快想瘋了,但我不能這樣自私。
扶光的家在長安,扶光在這里長大,扶光最重感情最念家的,我不會為了自己就讓扶光遠走異域,讓扶光后悔終生!真正愛一個人,又怎麼忍心看著他難過?
我生平最無法理解的便是用愛去綁架一個人遠離家鄉,去往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遠嫁的姑娘都沒有不后悔的,更何況扶光是男人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扶光怎麼能忍受日復一日想念長安想念家人的苦,扶光的眼里會再也沒有光的,我想都不敢去想。
我覺得有種人是最惡心的,那就是口口聲聲說著愛,卻讓摯愛離開自己的家鄉,就不肯留在摯愛的家鄉,還說什麼愛。這就是害慘了摯愛,是用愛修筑了囚.籠,他怎麼不離開自己的家?簡直令人作嘔!
若我真愛扶光,我會為扶光留在長安,而不是讓扶光陪我去西域,可惜扶光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