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正想謝寧曜想的出神,完全沒注意到傅英走了過去,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自然瞬間就引起了他的強烈反感,他怒喝一聲:
“大膽,誰允許你這樣的,還不退下!”
傅英嚇的不住的哆嗦,團扇都掉在了地上,他早聽聞過新皇的手段有多狠戾,趕忙就跪地解釋:
“回稟圣上,方才微臣向您請示過,您點頭同意后,微臣才敢過過來親自服侍您的,還請圣上明察,并非微臣擅作主張,諸位內監大人亦可為微臣作證。”
傅蓮也趕忙跪了下來,不住的幫兄長求情。
皇帝亦沒想過為難他們,只要他們識趣點,有些眼力見,不再妄想后位,他實在不愿浪費精力懲治他們,于是他只是擺了擺手說:
“朕方才想著旁的事,并未聽清你所言,這也不怪你,不必如今驚慌,朕今日事務繁忙,你們自行出宮回府去罷。”
傅英卻還不想就此放棄,他膽怯的問:“圣上,舍妹還從不曾來過皇宮,入宮前她便跟微臣說想去御花園看看,不知圣上是否能應允?”
皇帝只想盡快打發走他們,擺手道:“去罷,看完便自行出宮回府,不必再來回稟。”
傅家兄妹兩自是連連謝恩,李霖自派了小內監跟隨兩人同往。
皇帝立即就要去找謝寧曜,他想藏起來親自看看謝寧曜與月尋冥私底下會如何相處,卻又擔心看到令他忍不住想殺月尋冥的情形,便很是猶豫,到底是否去看。
另外一邊,謝寧曜與月尋冥相談甚歡,兩人從初見聊到如今,月尋冥非常的詳細的講述了他回西域后如何得到王位的,謝寧曜則講著自己遭遇的許多奇事。
月尋冥是很典型的西域長相,屬于濃顏美人的類型,卻又因有著先皇一半的血脈,眉眼間有著中原人的俊朗秀氣,周身的氣質卻更像草原狼王的霸氣野蠻,實在堪稱一絕。
謝寧曜很欣賞月尋冥身上的這股野蠻勁兒,仿佛血液里帶著大漠狂風,那是一種原始的野.性.美。
月尋冥今日穿的是西域大王的朝服,配飾極為華麗繁復,前面的頭發編成了許多小辮用玉帶抹額往后束著,后面的頭發自然披散著,著虎皮腰帶,更加顯得野.性.十足。
謝寧曜笑著問:“阿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好好發展邊境貿易,互利互惠,再也不打仗,你愿意促成嗎?但凡打仗,最終受苦的還是平民百姓。”
月尋冥語重心長道:“扶光,雖則打仗必定勞民傷財,但人善尚且被人欺,更何況是國家,若一國面對周圍列國只會一味的退讓,只會讓別國更加肆無忌憚,后果會更嚴重。”
謝寧曜笑著說:“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可如果我也能說服阿甚呢,只要兩國互惠互利,不相傾軋,永世修好,豈不大利千秋?”
月尋冥道:“扶光,若你真能說服當今圣上,那便是要被寫進史書傳頌千萬年的大功臣!”
謝寧曜又說:“可是我還需要你的承諾,否則,以圣上的秉性手段,絕不會因我三言兩語便做出如此重大的決策。”
他知道李及甚從不讓他插手國家大事,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他,若他參與太多大事決策,只會得罪無數的權貴以及利益集團,這是極大的隱患。
謝寧曜又補充說:“圣上雖什麼都聽我的,但那是在小事上,國家大事,他不會讓我插手,我也從不愿插手這些,你知道我成天只想玩,只我實在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你與阿甚總是交手,不忍眼睜睜的看著兩國邊塞子民遭受戰亂之苦。”
月尋冥一把握住了謝寧曜的雙手,鄭重其事道:“扶光,我雖不信詭計多端的新皇,但我絕對信任你,我全然是為你,才肯答應。”
謝寧曜反握住了月尋冥的雙手,無比激動的說:
“那我便代兩國邊塞子民謝陛下隆恩,陛下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陛下救了千千萬萬的人,功德無量!”
月尋冥笑道:“扶光,不要叫我陛下,顯得多生分,不是我救了他們的命,是你救的,是你功德無量,兩國相爭太需要你這樣一個讓雙方都及其信任的人,否則永遠也達不成共識。”
謝寧曜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還有這等能耐,他只是覺得三哥他們征戰西域已去了兩三年之久,并且他聽說為了打贏這場硬仗,國庫都快虧空了。
據他所知,光三哥一人就打了無數的勝仗,將西域人完全趕回了本土,但西域本土地形復雜,易守難攻,再繼續打下去也只是勞民傷財罷了。
如今對于兩國而言都正是需要和解之時,月尋冥才會冒險親自前來會見李及甚,但兩人都是不肯退讓半步的性子,且對彼此絲毫沒有信任,故而談崩了。
前不久新皇才號召過京都所有達官貴人、皇親國戚、世家大族按能力、按心意拿出一定的銀錢糧米等支.援戰事。
為了支持新皇,謝家出的錢糧最多,謝寧曜本來就不缺錢,為了讓三哥的軍隊吃的好些,他更是將這幾年酒樓賺的錢全都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