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宮的路上,他就問過李及甚很多次,到底為何事,硬要他去上朝,李及甚只說是好事,是一定會讓他很高興的事,先不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謝寧曜自然也就不再問,只要是好事,那他還是很情愿起這麼早的。
他被李及甚帶著來到保和殿,先是首領內監領著他等在內殿吃了些果品飽肚,等前面大禮畢,才帶著他來到一個簾子后來,他便能通過簾子中間的縫隙看到殿內的情況。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筆直的跪在地上。
老人用不卑不亢的語氣十分詳細的講述了那一年秦嚴大將軍如何帶兵抵御外敵,如何出了內奸,如何得了錯誤的軍情,秦嚴大將軍有機會逃出來卻還是選擇與眾將士同生死!
原來這位老人當年亦是赫赫有名的常勝將軍,名叫“公良起”,公良大將軍的名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在十多年前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公良大將軍聲淚俱下的講述了自己當初如何被先太后威脅,他致死不愿污蔑秦嚴大將軍便一直被先太后派人追殺,他不得不隱姓埋名四處躲避。
如今新帝即位,先太后的勢力被徹底鏟除,他才有機會入京為秦嚴大將軍翻案。
謝寧曜早已聽的淚流滿面,他萬萬沒想到,竟還有人能為他的外祖父翻案,這簡直是驚天大喜!
皇帝趕忙令人扶起老將軍,并賜坐,當即封了公良起為“明國公”,追封秦嚴為“沛國公”,追封秦夫人為“魏國夫人”,還追封了所有秦家人。
因秦曦是悲痛過度而死,皇帝另外追封了秦曦為“楚國夫人”。
謝寧曜看見朝堂上的父兄、叔父、兩個哥哥眼里都有淚光,只是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秦家終于沉冤得雪,一直壓在謝家人心頭的大石也終于沒了。
首領內監李霖趕忙遞上綢帕,謝寧曜胡亂擦了眼淚,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隨后他看見月尋冥竟穿著西域大王的朝服上殿,月尋冥與皇帝一番暢談后,他才得知,早在半年前,月尋冥便回西域繼承了王位。
謝寧曜一點兒也不驚訝月尋冥的身份,畢竟能千里迢迢到中原求學的就不可能是普通人家,更何況先皇都曾留月尋冥在宮里住,就更加說明其身份實在不簡單。
隨后朝堂上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怎麼注意聽,就想著早朝趕緊結束,他要立馬回謝府和家里人好好慶祝一番。
終于等到早朝結束,李及甚剛回到內殿,謝寧曜當即飛奔過去,一把將人緊緊抱著,哽咽道:
“阿甚,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謝謝你為秦家平冤昭雪,我都不知該怎麼謝你才好。”
皇帝柔聲道:“緣何與我這樣生分起來,不許再說什麼謝不謝的,更何況不是我幫秦家,而是秦家原本就是冤枉的,這麼多年才為他們平反,是我們皇家之過。”
謝寧曜笑著說:“阿甚,話雖這樣說,但重大冤案錯案多的是,也不見得能平反,還是你愿意大費周章的去為秦家平冤,光是找到公良大將軍就夠不容易了。”
李及甚道:“阿曜,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你的娘親便是我的岳母大人,若我不能為她家平冤,我怎麼有臉和你在一起。
”
謝寧曜觸動萬分,現就想與李及甚親熱,卻又礙于這是上朝的大殿,終究還是忍住了。
李及甚又說:“阿曜,我還要會見西域王,你先去乾清宮內殿等我。”
謝寧曜笑著問:“西域王也算是我的舊相識,我也想去會會他,成嗎?”
李及甚道:“不成,他對你就沒死心過,若不是他死了,你會難過,我有無數種方法可讓他死的明明白白。”
謝寧曜忍不住埋怨:“大醋缸子又發作了,你就不能心胸開闊一些嗎!”
李及甚道:“朕胸懷天下,但有關你的事,朕的心比針眼還小。”
謝寧曜心知李及甚用朕與他對話的時候就是有點生氣了,他便不再說什麼,自回了乾清宮內殿。
李及甚接見月尋冥就在乾清宮外殿,月尋冥跪了下來說:
“兄長,我這一跪,只因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大哥,從今以后,我們各不相欠,我絕不會因流著一半李家的血,在與大乾朝打仗的時候便手軟半分,你也別想著用血緣與西域修好。”
李及甚沉聲道:“起來罷,你原是西域公主與先皇的私生子,這就是上不得臺面的,你也不必說這些話來威脅,朕不吃這套,朕要你死,有千萬種方法。”
月尋冥站了起來,笑著說:“可你絕不會讓我死,只因我有先皇的血脈,若換其他人做了西域的王,你可再沒有轄制西域的籌碼了,你是很厲害的皇帝,不會這點都想不清楚。”
李及甚道:“朕從不需要用你來轄制西域,朕有的是神兵天將,國力又及為強盛,何懼小小的西域。”
月尋冥笑著說:“西域雖遠遠不能與皇兄的大國相比,但經常打仗總是勞民傷財的,更何況西域地形獨特,認真打上許多年,還不一定是誰吃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