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今日這事兒發生在宮里,自也有人為他傳來消息。
謝寧曜一邊往外疾跑一邊說:“快,備馬,我要即刻入宮!”
風住最是機靈,他早命人牽馬等在酒樓外,謝寧曜照樣像之前那樣騎馬入宮,因有玉牌,自然沒人敢攔。
今日是諸位誥命夫人入宮為先皇后祝壽的大日子。
即便先皇后已逝,皇帝卻還要為自己的母后補辦壽宴,之后再為先皇后追加謚號,便可名正言順的讓柳皇后“徹底消失”。
皇帝要讓柳氏被除名,就得讓先皇后“活”到如今,讓先皇后從未被廢后,柳氏以及柳氏所生的孩子都成為“黑.戶”,之后他便能讓柳氏生不如死。
謝寧曜很快就來到大宴所在的保和殿,他避開了所有人,偷藏在暗處先觀察。
只見皇帝不怒自威的端坐于上,冷眼看著諸位權臣、誥命夫人們說了一堆又一堆的恭維之言,就為了讓自家女兒能有機會入宮赴宴,哪怕讓皇帝看上一眼,也有更多的機會能成為皇后。
謝寧曜知道,為先皇后祝壽的宮宴會持續三天,這才是第二天,若能得皇帝青睞,明日就能帶著家眷入宮赴宴,為此必定是要爭破頭的。
那位昏迷著的誥命夫人已被抬到了內殿醫治,張夫人獨自坐著,等待醫治結果,才能給其定罪。
皇帝不想再聽恭維的話,沉聲問:“諸位也說說,今日這事到底該如何處置?”
他們絲毫不在乎如何判決張夫人,恨不得利用張夫人剛烈的性情再與幾個誥命夫人打鬧起來,只要御前失儀,該誥命夫人的女兒就再也沒有資格竟選皇后,便少些競爭,
張夫人不卑不亢的說:“圣上,原是臣妾失手打傷了人,全憑圣上處置,絕無怨言。”
吉安侯傅夫人起身道:“回稟圣上,實不能怨張夫人,只因張夫人無所出,每每被她們話里有話的嘲笑,聽著實在氣人……”
緊接著便有許多的誥命夫人依次站了起來,字字句句無不引.誘著張夫人與別的誥命夫人吵鬧起來。
張夫人卻也不是吃素的,早看穿她們的意圖,怒道:“你們適可而止,我是無所出,比不得你們有兒有女,卻也不該被你們這般利用,將我當做傻子愚弄!”
諸位誥命夫人絲毫不生氣,連忙安慰,但聽來卻更加刺耳。
張夫人幾欲落淚,卻強忍著,不愿讓人看笑話。
謝寧曜快步走了過去,他先給皇帝行禮,皇帝自是連忙命他起來還令賜坐,他也不坐,走到張夫人身邊,鄭重其事的宣布:
“我早認了張將軍為義父,張夫人便是我的義母,從今往后,你們誰還敢欺我義母,便是與我謝寧曜過不去!”
張夫人滿目含淚,緊握著謝寧曜的雙手,感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人并未將謝寧曜放在眼里,畢竟如今朝堂上下還只以為謝寧曜從前總是欺凌李及甚,新皇遲早是要報復謝家以及謝寧曜的。
吉安侯夫人仗著自己女兒傅蓮傾國傾城,暗地里已經將女兒視作國母。
更何況她早得了小道消息,當今圣上好龍陽,她還有個品貌與謝寧曜不相上下的兒子名叫傅英,她便想著讓一雙兒女共同侍君,女兒當皇后,兒子固寵,那便再沒有不成的事。
她厭惡謝寧曜幫張夫人解圍,壞了她的好事,又想討好皇帝,她認為皇帝定然想讓謝寧曜在人前受.辱。
傅夫人只是在薛夫人跟前耳語了兩句,立即就激怒了薛夫人,只因薛夫人的兒子薛凡曾經被謝寧曜狠狠踩過一腳。
薛夫人便以敬酒為由走到謝寧曜跟前,裝作不小心失手,將酒全撒在了謝寧曜的身上,沉重的青銅酒杯還不偏不倚就落在謝寧曜的腳上。
皇帝以極快的速度走過來,出于本能的蹲了下來,用手為謝寧曜揉著,急切的問:“可砸疼了?”
眾人均是瞪大了雙眼,他們不敢相信皇帝竟紆尊降貴的為謝寧曜揉腳?!
薛夫人頓時大驚失色,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
皇帝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他原本還不想讓群臣知道他與謝寧曜的關系,如今卻是再也瞞不住。
謝寧曜趕忙也蹲了下來說:“圣上,不用擔心,我沒事。”
皇帝道:“什麼沒事,朕先帶你去上點藥。”
第71章
謝寧曜一邊將皇帝扶起來一邊說:“圣上, 真沒砸疼,我又不是紙糊的,哪里就能被一個酒杯砸傷。”
皇帝不由分說便拉著他的手腕往內殿走, 留下面面相覷的眾權臣、誥命夫人、皇親國戚等。
謝寧曜實在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嘴里輕聲嘟嚷著:“阿甚,你這樣, 他們肯定都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還怎麼瞞得住……”
皇帝道:“不僅是他們, 朝堂上下,乃至于全天下, 很快便都會知道你將是朕的皇后, 早些讓他們知曉也無妨。”
謝寧曜被按坐在塌上,皇帝蹲了下來親自為他脫鞋去襪。
即便這段時日以來, 首領內監李霖已經見慣了皇帝各種親自服侍謝寧曜,卻還是被皇帝這番舉動給震驚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