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緊緊抱住了二哥,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謝寧曄在幼弟耳邊呢喃道:
“阿曜,自古帝王多薄情,若將來阿甚負你,他便是個狗皇帝,你千萬別為狗皇帝傷心,二哥帶你隱姓埋名、遠走高飛,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謝寧昀狠狠一巴掌扇在二弟的腦袋上,微怒道:
“你膽子越發大了,什麼話都敢亂說,在家里也不能如此放肆!再敢這樣,嘴也給你打爛!”
謝寧曄在戰場上是如何英勇無畏,仍舊懼怕大哥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連忙保證:
“兄長息怒,我再不敢了。”
謝寧曜笑道:“二哥,你竟越來越像我,也如此口不擇言起來,你為我是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謝寧曄只是說:“誰讓我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弟弟。”
謝寧昀沉聲道:“二弟,你先去外書房,叔父也要回來了,大概還要與你商議要事。”
謝寧曄知道大哥是故意支走他,只因他的性情太魯莽,不僅安慰不了阿曜,還火上澆油,他也實在不知還能說什麼,只能先告退。
等二弟走后,謝寧昀才語重心長的說:
“你不必擔心將來,若你不做皇后,我們謝家太盛也還是隨時都可能被皇帝忌憚,即便將來皇帝真對謝家下手,也絕不是因你……”
謝寧曜沒想到兄長竟這樣了解他,唯有兄長看出他對阿甚的感情太深,故意說這些安慰他,只為讓他毫無心理負擔的與皇帝在一起。
“我們雖都不愿讓你做皇后,只怕你受到太多的非議,可只要你自己樂意,我們和皇帝有的是辦法為你清除非議……”
謝寧曜聽完后,哽咽著問:“哥,你怎麼知道我擔心這些?”
謝寧昀含笑道:“知弟莫若兄,若我連你擔心什麼都猜不到,我這個兄長也做的太失敗了些。”
他連忙問:“哥,爹和叔父都怎麼想的,你可知道?”
謝寧昀道:“他們和我的想法一樣,只要你開心就好,若沒有你,謝家早就沒了,他們更不愿再讓你委屈自己。”
……
他們兄弟倆聊了許多,謝寧昀一邊勸慰一邊親自幫弟弟洗漱,還陪著弟弟吃了飯。
謝寧曜早就猜到他跑回來后,家里人會是這樣的反應,家里都只希望他開心。
隨后好些天,他都在府里休養,姑媽、嬸母、嫂子輪番來親自給他做好吃的,就為他在路上幸苦了,要給他補身子。
李及甚還是每晚都來寶輝院睡覺,第二天一大早又趕回宮里上朝。
謝寧曜終究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不過在府里休養了五六天,就又與方覺明、蕭立鶴等一眾好友滿京城到處跑著玩。
他們這一批學子于今年春便都從國子監“畢業”了,自然不用再去上學,可以肆無忌憚的玩,但卻又都到了成婚的年紀,到底還是無法日日只顧玩樂。
因今春皇權更迭,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都幾乎沒怎麼去上過學,更沒一起玩過,近來朝堂日漸平穩了,他們也才有空玩鬧。
這天他們又約在騰云閣,謝寧曜最后一個到,卻見他們一個個神情都不太對,方覺明立即就關上了門,還讓小廝守在外面,不讓任何人靠近。
謝寧曜笑著問:“你們干嘛呢,搞的這樣神秘。”
方覺明用視死如歸的神情說:
“扶光,我略有耳聞,新皇私底下竟百般羞.辱于你,你快些告訴我們,到底是真是假?”
謝寧曜不愿讓他們自己操心這些事,笑著說:“當然是假的,你們這都能信?新皇繼位后可給了我們謝家無上榮寵。”
蕭立鶴道:“阿曜,我們已經打定主意,若圣上真要為難你,我們就是舍命舍家也要為你出頭!”
謝寧曜笑著說:“你們對我未免也太好了,我就值得你們這樣?”
方覺明、蕭立鶴異口同聲道:“當然值得!你值得我們為你做任何事!”
宋景行、顧云起自也跟著附和,只是他們到底還有些理智,提醒道:
“當今圣上與阿曜同吃同住好幾年,我們雖從未真正了解他,但我們可都見過他對阿曜無微不至的好,我們應該相信他。”
方覺明咬牙切齒的說:“總之我早得罪了他,我不怕死,我就看他能奈我何。”
謝寧曜笑道:“覺明,阿甚從未與你計較過這些小事,你放心,阿甚早答應過我,不會傷害我在乎的任何人,自然更不會傷害你。”
方覺明頓時便高興的忘乎所以,當然不是為皇帝不會再針對他,而是為阿曜竟將他當作很在乎的人。
這時風住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
“小爺,張夫人在宮里與一位誥命夫人不知因什麼吵鬧了起來,張夫人推了她一把,竟失手讓她撞在了柱子上,這會兒還人事不省,圣上還未斷.案,但恐怕難逃責罰的。”
張夫人自然是大將軍張易的發妻,謝寧曜差點就認了張易當義父。
自從上次中秋宮宴上,張夫人主動站出來為他說話,助力謝玉當了皇貴妃,他雖沒有特意感謝,卻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張夫人,張夫人遇到任何麻煩,他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