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強裝鎮定道:“朕何曾擔心什麼了,只你話多。”
李霖笑著說:“都怨老奴多嘴多舌。”
皇帝就站在乾清宮大門外等著,眼見著謝寧曜飛奔而來,他緊握的雙手都忍不住的直冒汗。
李霖已有些了解當今圣上的脾性,急忙令宮人侍衛都轉過身去。
謝寧曜完全忘記了李及甚的身份,自然也未行禮,他緊緊抱住了李及甚,怒問:“你就這樣耐不住性子,我才走多久,你就等不及要擁新人入懷!”
李及甚緩緩揭開他的面紗,一邊為他擦拭著汗涔涔的臉頰,一邊解釋:“我若不這樣,你怎麼肯回來?別生氣,我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謝啟正要給皇帝行大禮,李及甚連忙道:“世伯,快快免禮。”
李霖畢竟是兩朝首領太監,自然特別有眼力見兒,他立即便代替皇帝扶了謝啟起身。
謝寧曜道:“我雖愚笨,卻也知道你是故意用此計,引誘我回來,可我還是忍不住的生氣,你滿天下的遴選皇后,若真被你找到比我更好看的,你待如何?”
李及甚連忙說:“你這樣的樣貌,幾百年也未必能出一個的,怎會有人比你更好看?況且,即便真有比你更好看的,我也不要,除了你,誰人在我眼里都一個樣兒。
我還怕你在外面遇見比我更好看的公子,便將我忘到了九霄云外,你從來就心性不定,我何曾像你這樣?”
謝寧曜一時之間竟無法反駁,只能說:“我哪里就有你想的那般浪蕩不羈!”
李及甚十分心疼的為謝寧曜摘下額頭上的樹葉,沉聲道:
“你明知是我的計謀,還這樣不分晝夜的趕路,眼下都黑了一圈,臉上也全是灰塵,若折騰病了,豈不是又讓我難受著急。
”
趕回來的路上,謝寧曜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趕路,幾乎沒收拾過自己,都是謝啟起早貪黑的為他收拾,為他準備換洗的衣物,親自服侍他洗漱。
只是原本他們歇息的時候就很少,即便謝啟如此殷勤的為他打點好一切,他看上去也是灰頭土臉的,只有衣物能勉強維持光鮮罷了。
謝寧曜笑著問:“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很邋遢?我自己都能聞到身上的酸臭味,好多天沒洗澡了,偏偏如今一天比一天熱起來,每天趕路都能濕透重衣。”
皇帝深情道:“你什麼樣子都好。”
李霖感慨道:“可不是嗎,方才小公爺額發上的那片綠葉,老奴竟錯認成了綠玉簪,邋遢成這樣卻也還是好看的緊,就好似落入凡塵的謫仙一般。”
謝寧曜笑著說:“不過幾月未見,你是越發嘴甜了。”
李霖躬身道:“老奴不過實話實話。”
皇帝又說:“世伯,還請您去養心殿歇息,您放心,朕會照顧好阿曜。”
謝啟原本想勸幾句,諸如皇帝就該有皇帝的威嚴,不可再像從前那樣待他。
只是當今圣上從來就不是個聽勸的,他到底還是忍住了,什麼也沒勸,只是越發恭敬起來,行大禮告退后,才在內監的帶領之下去往養心殿。
謝啟幾乎沒怎麼見過李及甚與謝寧曜私底下相處,今日所見,他便放心了許多,他在養心殿洗漱歇息之后,令宮人回稟皇帝,他便自行出宮,先回了謝府。
皇帝帶著謝寧曜來到內殿,李霖早吩咐宮人備好熱水等一應洗漱用品,以及換洗的衣物等等。
李及甚遣退了所有宮人,他還像從前一樣親自幫謝寧曜洗頭洗澡。
謝寧曜實在累的很了,任由李及甚伺候,幾不曾直接睡了過去。
……
終于清洗完畢,謝寧曜便還是舒服的躺著,李及甚仍舊不讓宮人服侍,他親自為謝寧曜擦干頭發,陪著一起曬太陽,好似兩人此時此刻就在寶輝院。
謝寧曜第一次覺得在宮里就像在家里一樣自在。
當天夜里,謝寧曜與李及甚一起回了謝府,兩人自然先去向祖母請安。
老太太再也沒有刻意為難皇帝,也沒有勸說孫兒不許當皇后等話,就像從前一樣待他們,好似從未有過任何改變。
李及甚只想讓謝寧曜好好休息,早晨便不再帶著他入宮上朝。
謝寧曜照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來便看見兩個哥哥一起坐在床沿上傻愣愣的看著他。
他笑著說:“你們看什麼呢?”
謝寧曄的脾性更像謝啟,十分的暴躁,他一把拉起幼弟,怒問:
“昨夜見你實在太累,我們才沒再問你,如今你只說,為何要這麼快就回來?等他有了皇后,自然就會慢慢忘了你!”
他笑著說:“二哥,你別生氣,我還沒答應做他的皇后。”
謝寧曄用手拍了弟弟臀腿幾下,氣道:“我真想狠狠打你一頓,你如實說,到底對皇帝有多深的感情,是不是真就非他不可?”
他如實說:“二哥,我也不知道,總之在聽到阿甚半月內就要定下皇后人選,我就急的不行,恨不能立刻飛回宮里責問阿甚,我也不想這樣,可我忍不住。”
謝寧曄長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二哥也就不再勸了,阿曜,只要你開心就好,不用擔心以后,若你將來后悔了,二哥拼命也會帶你離開,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