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李及甚也不能再堅持。
謝寧昀又勸道:“圣上既能肯定阿曜也非你不可,怎麼會對阿曜主動回來尚且心存擔憂?”
皇帝連忙說:“昀大哥,我不過是關心則亂,如此也好,我相信阿曜很快就會回來!”
……
此后,李及甚仍舊每天都來寶輝院睡覺,就像謝寧曜還在家里一樣。
另外一邊,謝寧曜每天都在糾結,到底是去大漠玩一段時間,等皇帝迎娶皇后,并且昭告天下之后再回去,還是即刻返程回京?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極為喜愛李及甚,想到李及甚要與別人大婚,他就難受的不行!
只是理智不斷的告訴他,皇帝就沒一個好東西,李及甚再深愛于他,將來也可能會變心,他實在不愿去冒這樣的風險。
如此心力交瘁之下,兼之趕路沒怎麼休息好,他竟大病了一場。
謝啟見兒子難受,當即決定停下來,就在長平城內最好的客棧住下,勢必要將兒子的病徹底養好再繼續趕路。
長平太守聽聞謝國公攜小公子住在城里,當即親自前往客棧,硬是將他們請到了自己的府邸住下養病。
即便他兩原本便帶了許多的隨從,長平太守又為他們安排了無數奴仆丫鬟,謝啟仍舊凡事都親力親為的照顧生病的小兒子。
謝寧曜難受起來,慣能折騰人,謝啟又絲毫沒有照顧人的經驗,且最不會與兒子相處,兩人幾乎時時刻刻劍拔弩張,不過最終都以謝啟退讓作為結局,畢竟謝啟實在舍不得生病的兒子難受。
終于在半月之后,在謝啟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謝寧曜痊愈了,只是大病初愈,謝啟仍舊不忍心讓兒子立即趕路,他們便繼續住在太守府里。
這日,謝啟已在花園中練武至日上三竿,回到房里準備叫兒子起床吃早飯。
謝啟是習慣早睡早起的,并且最看不慣子侄后輩如此懶惰,但他為了讓小兒子開心,已經改了大半的脾氣,任由謝寧曜睡懶覺,從不加約束。
只是他總想著,兒子大病初愈,一日三餐都得吃好,作息也不能太混亂,故而每天都堅持讓兒子睡夠時辰就起來吃早飯。
他十分有耐心的坐在床沿上叫兒子起床,謝寧曜卻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反而拉了被子起來將自己整個蒙住繼續睡。
謝啟原本就是個暴脾氣,為了小兒子已經改了許多,且壓抑著脾氣這許久,他終于還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一把揭開被子,將兒子拉了起來,怒斥:
“這些時日以來,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慣的你這樣目無尊長,就連你叔父在我面前也不敢這樣放肆!”
謝寧曜也是個牛脾氣,加之他起床氣厲害的很,竟一把推開了謝啟,怒道:
“誰讓你管!我小時候正該要你管的時候,你去了哪里!如今我長大了,你就來耍威風,從來就沒教導過我的便宜爹,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謝啟哪里容許兒子如此忤逆,氣的來回踱步,指著兒子罵:
“沒良心的小孽障,你是打量著我在別人的府邸不會對你動家法,所以有恃無恐,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無論在哪里,你這樣忤逆犯上的就該打!”
謝寧曜也有些慌了,他可不愿在別人府上挨打丟臉,又實在拉不下面子求饒,只能嘀咕著說:
“原來前些日子,你對我的好,全都是裝的!我還以為你變了,變成了令我喜愛的父親,原來都是假的,你永遠不會變,永遠這樣讓我厭惡!”
謝啟直氣的渾身顫栗,怒道:
“我本不想如此,可你實在氣人,我好言好語的勸了你這許久,不過想讓你起來吃點早飯,若你像我一樣早睡早起,勤加鍛煉,再吃好一日三餐,何至于總是生病,又何至于每回生病都這樣難受!”
謝寧曜故意氣他,只說:“我吃不吃早飯不關你的事,我生病也不關你的事,從此以后,我便是病死也不要你管……”
他一邊說一邊還將被褥都踢下了床,他每每發脾氣,周圍的東西都要遭殃的。
早有負責伺候他們的幾個大丫鬟跑了進來,想勸架又不敢,只跪在地上磕頭。
謝啟再氣也從不遷怒下人,更何況他心知兒子最愛面子,若當著外人的面受教訓,定要跟他鬧翻天的,于是將滿屋子的仆從都趕了出來,還將門也反鎖了起來。
眼見著怒氣沖沖的謝啟疾步而來,這種壓迫感實在太可怕,讓謝寧曜不自覺的雙腿發軟。
常年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氣場太強大,謝啟的身量又及其的高大,若不是謝啟長了張及其好看的臉,謝寧曜覺得他爹就幾乎與死神無異了。
他總覺得謝啟一拳就能打的他腦袋開花,雖然他明知謝啟再憤怒也不會真的傷他,卻下意識的躲到了床的最里面,大喊道: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左不過在我小時候,你就差點拿劍砍死了我,若不是兄長冒死救我,我哪里還能活著,大哥背上的那傷,現在看上去都還那樣可怕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