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及甚道:“他們只眉眼像先皇,其余都像太妃,像謝家人。”
謝寧曜趕忙擦了眼淚,笑著說:“這眉眼不僅像先皇,也像阿甚。”
李及甚道:“朕可是他們的親哥哥,自然像朕。”
謝玉明白這是小侄兒安慰她的話,意思便是讓她忘記過去,莫要總想著雙生子像先皇,多想想雙生子像當今圣上,便可以不再將對先皇的恨轉移到他們身上。
雙生子很快就在謝寧曜的懷里睡著了,謝寧曜依依不舍的將他們交給了奶娘。
兩人仍舊在此陪著太妃用膳,謝玉心里舒暢了許多,就連吃的也比往常多了些。
用飯畢,李及甚自又忙著去處理朝政,新皇初登基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兒。
謝寧曜自然留在這里陪姑媽,睡了午覺起來,又陪著雙生子玩,直到傍晚時分才出宮回家。
此后一段時間,李及甚每晚都去寶輝院睡覺,謝寧曜每天早晨也都跟著李及甚來宮里,有時陪著李及甚處理朝政,但更多的時候都在小姑媽這里。
謝寧曜時不時也會去看望永淳公主與李限,永淳公主有孕在身不宜搬到公主府,李限常常要尋短見也不宜回王府住,他倆便暫時還住在宮里。
展眼便到仲春時節,滿朝文武已上奏無數回催著皇帝盡早定下皇后人選,見皇帝無動于衷,他們便幫著擬定了皇后候選名單,皇帝仍舊不為所動。
今年又恰好遇上三年一次的春闈殿試,更加給了皇帝拖延的理由,皇帝定要殿試結束后再定皇后人選。
謝寧曜卻很擔心,皇帝會因私人恩怨,故意讓樊星入與裴知遇落選,兩人都是今春殿試,且他們在會試時便名列前茅,若不曾得罪當今圣上,必定能中狀元、榜眼或探花。
他太了解李及甚,這就是個大醋缸子,根本不是一個好皇帝,李及甚一直就因為他和兩人走的很近,故而很不喜歡樊星入與裴知遇。
殿試當日,他就賴在府里,說什麼也不肯跟著李及甚入宮,他就怕李及甚見到他,就要遷怒于樊星入和裴知遇,只能躲起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李及甚竟然公平公正了一回,最終將裴知遇定為狀元,樊星入為探花。
他高興的不行,卻還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只裝作是為祖母他們回來帶的許多金陵土物而高興。
這天傍晚,謝寧曜剛從祖母院里吃了飯回來,就見父親、叔父與兩個哥哥都在書房等他。
他急忙拐進書房,笑著說:“爹、叔父、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不來祖母院里叫我,就這樣巴巴的等,到底是為何事,勞動你們四個一起來審我。”
謝啟怒道:“曜兒,你跪下。”
他早猜到一定是他與李及甚的關系被家里人發現了,近來他們越發明目張膽的來,想不被發現都難。
謝啟見小兒子這次竟乖乖跪了,他反而于心不忍起來,走了過去將兒子拉起來,柔聲問:“曜兒,你就沒什麼要和我們坦白的?”
他笑著說:“我近來可沒闖禍,你們到底想聽什麼,不如直接問。”
謝啟直言道:“曜兒,你與圣上是何關系?別怕,我們不會怪你,如實說來。”
謝寧曜原本也沒準備隱瞞,他深知根本瞞不住,于是說:
“我與阿甚兩情相悅,你們別管就行,我有分寸,絕不會引火燒身,更不會連累家里,我本就是個紈绔,早已聲名狼藉,多一樁諂上佞幸也不算什麼。
”
謝啟哽咽道:“曜兒,新皇肯救謝家,一定是因為你,想不到我們謝家竟淪落到需要靠你用自己來取悅圣上的地步,你也是,為何不早說,定要我們察覺了來問?”
他趕忙解釋:“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原本就喜愛阿甚,最初不就是我將阿甚拐回家的嗎,我早就對他圖謀已久。”
謝啟沉聲道:“不論你是為何,我們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再讓你繼續這樣不清不楚的混著,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先帶你去邊塞封地躲一陣,你叔父和大哥自會與圣上周旋。”
他驚詫不已的說:“爹、叔父,枉費你們宦海沉浮幾十年,竟能想出這麼臭的主意來,你們明知當今圣上的手段有多高明,謝家對付不了他,況且我真的喜愛阿甚!”
謝勛哽咽道:“曜兒,都是我們不好,是我們無能,竟讓你為了救家里付出這許多,我們已想好了,即便為此搭上整個謝家也無所謂,就當我們早喝了御賜的毒酒。”
他急忙解釋:“你們怎麼就是不信,我并沒付出什麼,我千萬般引.誘.阿甚,他就是硬要我給他名分,硬要我當皇后,他才肯真正和我在一起……”
謝寧曜不得不將他與李及甚的所有實際情況,都詳細的講述了一遍,只希望家里人別誤會,別為他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
他一早就知道家里人為了他什麼肯舍棄,即便搭上整個謝家,也不會讓他屈.辱的成為皇帝的男寵,可他并不覺得那是屈.辱,既是兩情相悅,為何就不行?
謝寧昀哽咽道:“阿曜,都是哥不好,日日來你院里,卻從未懷疑過你與圣上的關系,哥有辦法說服圣上,你只管跟著爹去封地玩,千萬別再想當什麼皇后,你根本不懂,我們卻不能讓你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