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放在整個“皇帝圈”也是相當炸裂的,從來沒有皇帝會為了一個男人不要子孫后代, 以前他就知道李及甚是個瘋子, 但他也沒想到李及甚能瘋到這種地步。
李及甚道:“如今倒換成了你來規勸我, 你竟變的比我還成熟穩重?阿曜, 史上年少繼位卻終生無子的皇帝也有那麼幾個, 他們都能如此,為何就我不能?”
謝寧曜氣鼓鼓的說:“你也學會了我的那套, 就知道胡攪蠻纏,你說的那幾個皇帝可都有三宮六院的,他們不過子嗣單薄且都夭折了,以至于終生無子。
你明明可以有很多子嗣,滿朝文武怎麼可能同意你連女人都不碰?怎麼可能同意你立男人為后,還為這個男人連動搖國.本,連子嗣都不要!”
李及甚卻說:“阿曜,我才是皇帝,我自有許多辦法讓朝堂上下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謝寧曜笑著問:“什麼辦法?你該不會要學紂王等大暴君,用最殘忍的手段讓群臣再也不敢直言上柬?可這些大暴君都是何等下場,沒有一個不亡國的!”
李及甚道:“你也把我想的太簡單了一些,我自有別的辦法,讓滿朝文武心悅誠服,更何況若我因你大肆殺.戮,你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還會被冠上禍國殃民等種種滔天大罪,我絕不會讓你陷入如此境地。”
謝寧曜最擔心的也是這點,他可不想成為天下人得而誅之的大佞臣,這不僅會讓他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就連整個謝家都會被一并牽連。
李及甚又補充道:“阿曜,你我同吃同住這幾年,我的能力,你一清二楚,你覺得我沒有手段讓滿朝文武心悅誠服?”
謝寧曜連忙說:“你當然有這樣高明的手段,可只要你立了男人為后,還不要三宮六院,為此終生無子,后世史書會如何寫你?怕是大昏君都算最好的措辭!”
李及甚道:“阿曜,死去萬事空,我絲毫不在乎后世史書如何寫,功過是非,留與后人評,你原先也總說生前不論身后事,如何現今又想不開了?即便后世再怎麼歌頌我又如何,謾罵我又有何妨?”
謝寧曜一時語塞,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
李及甚又說:“你且放一萬個心,我定會開創百年太平盛世,作為皇帝只要政.績.卓越,即便再如何私德有虧,亦只是個人品行問題罷了。”
謝寧曜不得不承認,要論講大道理,他是完全辯不過李及甚的,這番話說出來,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李及甚繼續說:“阿曜,你擔心的所有問題,我都能解決,為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謝寧曜無奈道:“我不是不肯相信你,是我不信你永遠不會變,如今我正值大好青春年華,你深愛于我,自然愿意為我做這些。
但我總有一天會老的,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若你沒做皇帝,我不怕你變心,只因即便你變心,大不了就是我們分開罷了。
可你當了皇帝,我成了你的皇后,你變心,我和謝家的下場會有多慘,我都不敢去想!你不用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變心,我不信!
說句大不敬的話,但看先皇后與謝太妃,她們都是絕代佳人,還誕下了皇嗣,她們有什麼好結果?更遑論我!”
李及甚早就料到謝寧曜會這樣想,他的阿曜雖表面看上去放蕩不羈、胡鬧任性,實際上從來頭腦清醒,在大事上絕對不犯糊涂。
謝寧曜的想法一直都是:戀愛腦是重.大.疾.病,沒有一個戀愛腦會有好結果,智者不入愛河,如果非要入,就得考慮好分開的后果!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只覺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終于被搬開了,他是個藏不住事兒的,怎麼想就怎麼說,更何況他的心思從來就瞞不住李及甚。
李及甚緊握住謝寧曜的雙手,鄭重其事道:
“阿曜,我早為你考慮過這些,雖然我能保證永遠不變心,但還是得用更實際的行動來表明,否則亦是空口無憑。
我會將你立為皇后,隨即將謝太妃的雙生子其中之一立為太子,且昭告天下,皇位繼承只用兄終弟及,若誰敢違逆此御旨,以謀反罪論處,處極刑,誅九族。”
謝寧曜萬萬沒想到,李及甚竟肯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可他還是不想當勞什子的皇后,卻又再找不到借口推辭,只能說:
“我們都冷靜一下,你方才說的那些,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滿朝文武不是吃干飯的,他們不會讓你亂來,我也相信你有的是辦法對付他們,但我不想讓你成為昏君!”
李及甚心知不能逼的太急,只是說:
“阿曜,你應該已經很了解我的性情,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當個好皇帝從來不是我的目的,我要開萬世太平,不過是為了讓那群大臣別再管我的私事。
文武百官還有空閑管皇帝私事,那便是他們還不夠忙,得給他們多找點事兒做,忙到連吃飯睡覺都顧不上,忙到管不了為止!這只是對付那些清流的辦法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