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調整了情緒,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說:“阿曜,昀大哥能為你做的,我都能。”
謝寧曜笑道:“誰要你像我哥一樣,我哥太兇,總是管我太多,我只要你好的向我哥學,其余都不要學才好!”
李及甚連忙說:“我知道了,你要我怎樣,我就怎樣,這可還能讓你滿意?”
謝寧曜笑道:“滿意,很滿意!”
李及甚輕拍著他的后背說:“昀大哥就是這樣哄你睡的,睡吧,阿曜。”
謝寧曜在李及甚的胸膛上蹭了蹭,不自不覺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的極好,直到次日晌午,謝寧曜才醒,問了宮人方才得知,李及甚一大早就去了乾清宮,還令他好好吃早飯。
謝寧曜吃了早飯,正待出去隨便逛逛,再打聽打聽皇帝的病情到底如何,謝貴妃是否真寸步不離的照料著皇帝,謝貴妃何時能從乾清宮出來。
然而他根本無法踏出養心殿一步,宮人跪成一排不讓他出去,殿外還有層層侍衛把守,即便他撒野胡鬧都不成,他根本打不過這許多侍衛。
如此種種都讓謝寧曜覺得,定然發生了大事,并且是關乎謝家、關乎貴妃娘娘的大事,是他聽見就會發瘋的事,所以懷王與阿甚千方百計的瞞著他。
李及甚深怕皇后會想盡辦法找人告知謝寧曜,如今謝家的境況,故而只能加派了許多的侍衛把守,不讓任何閑雜人等有靠近養心殿的機會。
謝寧曜整日都被困在養心殿中,中午自有宮人為他送來豐盛的飯菜。
李及甚也抽空回來陪他吃飯,但始終不愿透露絲毫消息,無論他怎麼發脾氣,摔碗砸門都沒用。
他還奪過侍衛的刀比在脖子上威脅李及甚,若不告訴他,就要自刎,李及甚身手太快,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下了他手里的刀。
更可惡的是,李及甚當即下令要將被他奪刀的侍衛斬首,只怪侍衛連自己的刀都看不住,即便他苦苦求情,還是令打那侍衛三十廷杖,就在他面前打的,那侍衛差點沒挺過來。
李及甚隨后便下令,若誰再被他奪了刀,不僅要被斬首,還要誅九族!
謝寧曜一點兒也不驚訝李及甚在宮里的權利竟這樣大,他之前就見識過李及甚處罰侍衛宮人,也早見識過李及甚略施小計就讓達官貴人全族獲罪。
他最見不得誰因自己受到無妄之災,自然不會再去奪侍衛的刀,他太清楚李及甚言出必行,就怕侍衛真被他牽連,因這點小事就害的人被株連九族,這種事,他做不來。
李及甚懲處侍衛后,就不斷的向他保證,謝家一定沒事,他在乎的任何人都不會出事,但他不信。
無論他怎麼問,李及甚都只說是因為皇帝眼見著就要駕崩,朝堂宮里皆亂的很,新舊交替之時最危險,謝家人都擔心他會再次遭遇刺殺,所以將他送到宮里來藏著。
李及甚的這些解釋,乍聽之下很有道理,他幾乎也被騙了去,但他始終還是不放心,若謝家真沒事,為何他在宮里,卻連見小姑媽一面,都不行?!
他實在問不出來,也就不再問了,只能不斷安慰自己,就算謝家真出了什麼事,李及甚一定會保謝家的,就算不看與他的感情,李及甚必不會讓祖母難過的。
此后兩日,李及甚每頓飯都陪著他吃,定要親眼看著他吃飽吃好,若他耍脾氣不肯吃,就要打伺候的宮人,他不愿牽連旁人,只能好好吃了。
謝寧曜再也沒見過懷王,他不知懷王都忙什麼去了。
李及甚雖每天夜里都回來的很晚,但不論多晚,總是會回來陪他睡覺的,這讓他安心了許多。
第三日一大早,謝寧曜便醒了,他哪里還能睡得著,每天都盼著有宮人來傳他去覲見。
他與李及甚一同吃了早飯,李及甚便又急匆匆的去了乾清宮,他只能被困在養心殿。
終于在晌午時分,謝寧曜等到了傳召,他立即便往乾清宮飛奔而去,身后的宮人都追不上他。
李及甚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皇帝臨終前竟還要親自召見謝寧曜!
為了不讓阿曜太傷心,他急忙找了個借口出來,就等在乾清宮側門旁。
李及甚一把拉住了疾步而來的謝寧曜,附在他耳邊輕聲說:
“扶光,你千萬要信我,謝家人都沒事,我已經讓懷王去拖延時間,雖則圣上賜了他們毒.酒,但有懷王在,他們不會喝,等圣上駕崩,我便有辦法救他們!”
謝寧曜只覺一陣眩暈,強忍著才沒因驚嚇過度直接昏死過去,他緊握著拳頭,怒問:
“為什麼!圣上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謝家到底哪里對不起他?”
李及甚忙道:“阿曜,你先別問這麼多,以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釋,這會兒皇后與大皇子都在里面,皇后必定會想盡辦法激怒你,千萬別上當!”
謝寧曜緊握著李及甚的雙手,哽咽著說:“阿甚,你別騙我,謝家人真的都沒事?還是三天前,他們就……”他再也說不下去,連想都不敢去想這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