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殺瘋了的刺客轉身便追了出去,李及甚拉起謝寧曜就往謝府的方向跑去。
謝寧曜立馬就猜到了是誰能將他的聲音學的這樣像,只有笙竹,唯有笙竹,他怎麼都沒想到笙竹竟會替他引開刺客,義無反顧的為他去死!
兩人剛跑出巷子,謝府派來支援的暗衛打手便已經趕了過來。
謝寧曜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急忙就拉著大仆于喜說:“快,你快去救笙竹,他為了保護我,引開了刺客,快去救他……”
于喜命其中一半的暗衛護送兩人回家,他則帶著另外一半的人去救笙竹。
再也沒有追殺的刺客,兩人終于跑回了府邸,早有許多小廝仆從等著,同時府里無數的暗衛打手都在往外疾跑,趕去支援隱青。
小廝們急忙將兩人接了進去,御醫就等在距離角門最近的耳房里。
謝寧曜急的不行,哽咽道:“快,先給他止血,他流了好多的血,阿甚,你不能出事,若你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活……”
李及甚坐靠在塌上,笑著安慰:“阿曜,我真沒事,又沒傷到里面的臟器,不過是嚴重點的皮外傷罷了。”
御醫一邊緊急處理著一邊說:“只差一點就傷到了心臟,真是太險了!”
李及甚道:“阿曜,真不用擔心,太醫都說沒事了,我曾遭遇過比今日還兇險的情形,都能活下來,我最知道怎麼保命。”
謝寧曜哭著說:“你就是個大傻子,你明知為我擋那一劍很可能會死,會當場就死,你還擋,往后誰再夸你是天下第一聰明的留侯,我都不贊成,哪有你這樣的……”
李及甚道:“阿曜,我這叫算無遺策,我為你擋之前就已經算好了,若刺中的是你,你沒有我這樣快的反應速度也握不住那劍,你就必死無疑,而我能握住劍。
”
謝寧曜邊哭邊說:“當時那劍離我只有一拳遠,你根本來不及想這麼多,你就是奔著替我死的心思,為我擋的!”
李及甚仍舊堅持是自己算好的,他不想讓謝寧曜對他有任何愧疚之情。
大理寺距離謝府最近,謝寧昀自是最先跑回來的,衣冠都因疾跑而凌亂不堪。
他一把握住弟弟的手腕問:“阿曜,你可有受傷?”
謝寧曜緊緊抱住了兄長,哭著說:“哥,我沒事,但阿甚傷的很重,他為我擋了致命的一劍,若沒有阿甚,我已經死了……”
他將方才他們經歷的驚險,十分的詳細的講述了一遍給兄長聽。
謝寧昀安慰好了弟弟,見御醫已給李及甚包扎好了,他便極其鄭重的跪在了李及甚的面前,不住的磕頭感謝。
李及甚趕忙將他扶了起來,說:“昀大哥,我與阿曜一起住已有好幾年,我早將他當作親兄弟一般,若阿曜出了什麼事,我亦不愿獨活于世。”
謝寧昀哽咽道:“阿甚,幸而有你,否則我們全家都沒法活了,家里上至祖母下至我們幾個哥哥,都將阿曜當作心頭肉,阿曜是我們的命,若他出了什麼事,我們都沒法活了。”
李及甚說:“昀大哥,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阿曜有你們這樣愛他如命的家人,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恰時,謝瑾、謝寧曄、陳夫人、陳姝一齊扶了老太太出來,原本極力瞞著內宅,但到底是瞞不住的,他們得知消息后趕忙就出來看望,見謝寧曜真沒受傷,終于放下心來。
只是老太太見李及甚傷的這樣重,早已是泣不成聲,幾乎沒哭暈過去,不住說對不起緹姐姐,眾人安慰許久才好些。
沒一會兒,謝啟、謝勛一齊跑了進來,他們都在宮里當班,得知消息后立即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兩人都嚇壞了,趕回來的路上幾乎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直到聽見謝寧曜沒受傷,李及甚雖受了傷但不致命,他們才放心了些許。
這時于喜背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回來,謝寧曜立即認出這是笙竹,他急忙說:“快,太醫,快救笙竹,我要他活下來!”
于喜將笙竹放在塌上,哽咽道:“小爺,不中用了,笙竹強撐著,只想與你說最后幾句話。”
謝寧曜大哭不止,緊握著笙竹的手,可是這手上的血太多太滑,幾乎握不住。
笙竹嘴里不斷往外冒血泡,他有氣無力的說:“小爺,別哭,我不是為你而死,是為我自己。”
謝寧曜哭的不能自已,不自覺的重復著:“別死,求求你,笙竹,別死。”
笙竹勉強扯出一抹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輕:
“小爺,不要為我難過,死才是我的解脫,不為你我也要死的,至少這樣死還算有點用,從前跟你的那段時日,我每天都好開心好開心的,我此生足矣……”
謝寧曜哭著問:“為什麼想死?一定是李從威將你折磨的生不如死,笙竹,我一定為你報仇……”
笙竹趕忙說:“不要,小爺,求您不要為我報復他,小爺,是我該死,我竟不知不覺深愛于他,可他只當我是玩物,我受不了,每天都只想死……”
謝寧曜忙問:“你可還想見他最后一面?我馬上派人將他帶來!”
笙竹搖著頭說:“不要,我再也不想見他,永遠也不想再見他,若我從未遇到過他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