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威連忙說:“扶光、留侯,還請上坐,你們能賞臉來與我閑話一二,便是我的榮幸。”
謝寧曜與李及甚坐下后,李從威親自為他們奉茶,殷勤的很。
笙竹仍舊在一旁站著,謝寧曜讓他坐下,他卻說:“小爺,還請容我再服侍您一回。”
謝寧曜便也不再說什麼,他能看出笙竹伺候他的時候反而更加放松自在。
李從威笑著說:“扶光,我聽聞你在校武場將鎮北大將軍狠打了一頓,圣上不僅不怪你,還因你裝瘋賣傻又打了他一頓廷杖,也就你能讓圣上這般寵溺,真有你的!”
謝寧曜不置可否,立馬轉移了話題:“看上去你待笙竹確實很好的樣子。”
李從威笑著說:“他既做過你的貼身小廝,且事到如今,你還很掛念他,若我對他不好,怎麼與你交代。”
謝寧曜沉聲道:“可我看他精神并不怎麼好,自然我也管不了你們私底下如何相處,畢竟如今你才是他的主子,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笙竹連忙說:“小爺,我很好,您實在不必掛念。”
謝寧曜冷哼一聲道:“不過是我白問一句罷了,誰讓我是個最念舊情的,你我主仆一場,到底不忍心看著你受盡凌.辱,含.冤.而死。”
笙竹急忙解釋:“小郡王待我再好不過的,若我還不滿足,那便該天誅地滅了。”
李從威保證道:“扶光,你且放一萬個心,你但凡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傷,我便任由你處置,你將我活活打死,我亦毫無怨言。”
謝寧曜心想,身.體的折磨可遠不如精神的摧殘那樣不可挽回,身上的傷疤早晚能愈合,精神的創傷卻是無藥可醫的。
笙竹穿著異常華麗,卻還是像從前那樣為自家小爺捏肩捶背,他覺得這才是真實的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安心。
謝寧曜不再執著于要將笙竹弄回身邊來,轉而笑著說:“小郡王,您如今可是我們酒樓的大主顧,這次我便是特意來感謝你的。”
李從威忙道:“不敢不敢,扶光,您還是像從前那樣打我罵我就很好。”
謝寧曜冷笑著說:“所以你是真自.輕.自.賤!”
李從威被罵后一臉的高興,更加殷勤的伺候,只恨不能成為謝寧曜的貼身小廝。
風住看著身邊的笙竹,只覺得十分熟悉又及其的陌生。
他絲毫不羨慕笙竹如今能過上與小爺一樣的神仙日子,他總認為這就好似區區凡人被捧到了云端,隨時都會摔的粉身碎骨,哪有腳踏實地的安穩安樂。
更何況他完全能看出如今的笙竹眼里已經失去所有光彩,哪還有從前的靈動活潑,好似軀殼一般。
謝寧曜心知他在這里,李從威絕不會為難笙竹,可他太無聊,他就想看看李從威與笙竹私底下到底如何相處的。
于是他隨意閑聊了幾句便要告辭,李從威也不敢強行挽留,只能親自送了他們出去。
謝寧曜走出躍然酒樓,拐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再從更隱蔽的后門進來,也不再去找樊星與,只帶了李及甚與風住來到李從威所在雅間隔壁的小耳房內偷看。
這個酒樓當初布置妥當后,樊星與就親自帶著謝寧曜將里里外外都參觀過,他當然很清楚每個雅間旁邊都有暗門通耳房,必要時便能通過耳房看雅間內的情況。
如此設計倒也不是為了偷聽偷看顧客,只因京城大人物實在太多,若遇到特殊情況就得及時掌控雅間內的所有人和事,否則酒樓都很可能受到牽連。
樊星與很懂經營,始終將耳房鑰匙存于庫房內,還放了備用的在謝寧曜那里,旁人都不能碰鑰匙,平日里耳房都鎖著,絕不讓任何人進入其中。
謝寧曜來之前就已經打算偷看,因此特意帶了這一耳房的鑰匙在身上。
他們通過耳房的幾個暗窗便能很清楚的看到隔壁雅間里的一切。
只見笙竹躺在竹椅上,被好幾個貼身小廝伺候著,有的捏肩捶背,有的端茶倒水,李從威親自為他扇風。
笙竹脫了鞋子,將腳放在李從威的面前,笑著說:“有些乏,給我捏捏。”
李從威即刻放下扇子,滿臉堆笑的為他捏腳,一邊捏一邊問:“阿曜,這力道可還行?”
笙竹用腳抬起李從威的下巴,笑著說:“還不錯,沒見我腳趾被鞋磨的有些紅嗎,你知道該怎麼做。”
李從威小心翼翼的為其舔.舐,甚至將整個趾頭都吃到嘴里。
謝寧曜看得一陣反胃,不住的干嘔,低.聲.咒.罵:“光看著都好.惡.心,李從威可真是病入膏肓,沒救了……”
笙竹亦忍不住干嘔了幾聲,一腳將人踢開,怒道:“死囚攮的,誰讓你這樣,沒的叫人惡.心,快夾著你那吃不飽的嘴離了這里!”
李從威哈哈大笑起來,爽快道:“阿曜就愛這樣罵人,學的真像,好活,當賞!”
謝寧曜緊皺著眉頭,抓著一旁的風住問:“你給我說實話,往常我可曾這樣罵人?這也罵的忒難聽了點,我真這樣過分?”
風住點了點頭說:“您罵的比這還難聽的時候,都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