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輝院眾人早已聽得屋里吵翻了天,雖則以前兩人是經常吵鬧的,可最近大半年來都幾乎沒怎麼吵過,又見今日吵鬧比從前任何一次都厲害。
眾人都怕的不行,卻又不敢進去勸,只怕像從前那樣越勸越吵,幾個大丫鬟急的團團轉,嬤嬤婆子們都念著阿彌陀佛,小丫頭們嚇的大氣不敢出。
云舒、錦心聽到傳太醫,即刻便跑了進來,只見表少爺在兩位小爺跟前作揖賠禮,甚少爺外衣都撕破了坐在床沿上,小爺則裹著被子坐在床里。
謝寧曜忙道:“兩位姐姐,我們沒事,不過玩鬧爭吵幾句,你們去忙你們的罷。”
云舒、錦心同時看到了地上的血,更是嚇的不輕,哽咽著問:“到底又為什麼鬧起來,怎麼會有血?我現去傳太醫來,這可不敢疏忽大意的!”
李及甚解釋了一番,不僅不許她們去傳太醫,還不許將今日爭吵之事傳出寶輝院。
云舒、錦心自然連連應是,少不得又要規勸一番。
錦心道:“既或是再氣,公子也該保重身體,只為與小爺的口角之爭,就賭氣咬破嘴里的肉,卻讓小爺心里怎麼過意的去呢?”
云舒也說:“李公子從來便是肯退讓的,只我們這小爺是個最跋扈的,可小爺你卻不該惱起來便不管不顧什麼都亂說一通,叫人無地自容。”
李及甚只覺謝寧曜還不如云舒知他心意,越是難過起來。
謝寧曜也覺李及甚還不如錦心,就不知保重身體,吐血嚇唬誰呢!
華恒忙道:“都是我的錯,是我一時貪玩,往后再也不敢無中生有,再也不敢惹事生非,兩位小爺就當可憐我,別再氣了,若被祖母知道,我讓你倆吵成這樣,祖母定要狠狠打我。
”
謝寧曜卻說:“表哥,不怪你,若不是他心虛,怎會被我說兩句,他就與我大吵大鬧,怕是早就想有好姻緣找上來,他才好名正言順的另立府邸,從此就離了我這個大禍害。”
李及甚冷哼道:“你慣會倒打一耙的,我不與你胡攪蠻纏!我倒還要感謝表哥,若不是表哥提起,我竟不知在你心里,我就這樣不堪!”
謝寧曜氣鼓鼓的說:“明明是你先拿話激我,是你先無緣無故的生氣,我不愿在表哥面前丟臉,才會口不擇言的說了那許多違心話。”
李及甚道:“到底是違心話還是情急之下說出的真心話,也許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將我當成什麼,你到底想過沒有?”
謝寧曜一時之間被問的啞口無言。
華恒心知有外人在,他倆更不好說知心話,隨便找了個借口便告辭了,還將云舒和錦心都帶了出去。
此后好些天,兩人均是面和心不和,除了幾個貼身大丫鬟,旁人倒是都以為他們和好了。
因李及甚與謝寧曜都極力不讓傳出他倆吵架的事,寶輝院眾人自然都是守口如瓶,深怕被姑奶奶知道,她們也要跟著挨罵。
華恒原本打算過兩日就回家,可見他倆還沒和好,便還接著在謝府住著玩,心想著,這禍事是他闖出來的,他如今是沒本事勸和了,卻也要看他倆和好之后才能安心回家。
原本老太太也就讓謝寧曜在院里休養大半月,到了下旬,兩人便還如往常一樣上學去。
兩人在學里還如從前一般,除了方覺明看出他倆有些不對勁,旁人都沒看出什麼異樣。
這日放學后,兩人照舊一起出國子監,一起上馬車,只是剛準備趕車,謝寧曜便聽到蕭立鶴的聲音:“阿曜,等等。”
謝寧曜拉了他到馬車里,笑道:“我見你今日好幾次吞吞吐吐的想和我說什麼,我問你,你又不說,快些爽快說來。”
蕭立鶴十分難為情:“阿曜,原本我不該為此來求你,可若是我哥真被抓進了昭獄,我都不敢去想!我不知到底為何就來查我家,我只想讓你求求昀大哥,若真要立案審查,還請大理寺接下這案子才好。”
謝寧曜驚道:“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蕭立鶴連忙解釋:“我哥之前都瞞著我,也就是昨日昭獄的人來家里翻找什麼東西,我才知道的,昭獄是什麼地方,那是人間煉獄,阿曜,我好怕。”
謝寧曜一把抱住了他,安慰道:“別怕,能為你做的,我一定都為你做,我相信立松大哥的為人,他肯定是清白的,大理寺從不冤枉人,你放心,查明白就好。”
蕭立鶴咚的跪了下來,哭著說:“阿曜,你能這樣說,我已經很高興了,不論最后結果如何,你和昀大哥都是我兄長的救命恩人,進昭獄還不如馬上就死……”
謝寧曜連忙將他扶起安慰:“別怕,我現回家求我哥,明日便給你答復,只要大理寺順利接下這案子,我保證絕不會冤枉你哥,我兄長手下沒有一樁冤案的。”
蕭立鶴哽咽道:“阿曜,我知道昭獄那些人的手段,若他們成心要害死我哥,只怕昀大哥也很難將這個案子搶過來,不知會給昀大哥帶去多少麻煩。
”
謝寧曜忙說:“這你倒不用太擔心,我哥經常與昭獄搶案子,經驗豐富的很,他也絕不會縱容昭獄那些人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