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威連忙站起來親自送了謝寧曜出去,眼里滿是不舍,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年少時喜歡上太過驚艷的人,注定會被困住一生,再也走不出來。
謝寧曜長吁短嘆的出了酒樓。
李及甚連忙安慰:“阿曜,不用擔心,我看李從威待他算很好。”
謝寧曜道:“不過表面上的好罷了,只看笙竹有沒有本事讓李從威對他生出一絲真情,否則將來必定下場凄慘。”
風住忙道:“小爺,您不必難過,笙竹很聰明,他會為自己謀劃好將來的,定不會慘淡一生,我看小郡王待笙竹確實很好。
更何況那小郡王本就有病,笙竹也算撿個便宜,別人當孌寵都是跪著的那個,他反是坐著的……”
謝寧曜笑道:“倒讓你看羨慕了,莫非你也想靠臉飛上枝頭變鳳凰?若有人看上你,只管說來,我自將賣.身.契還你,隨你去伺候哪個金主。”
風住忙說:“我這臉遠不如笙竹,我自知沒那本事,更何況那可不叫飛上枝頭變鳳凰,那叫自毀終生!自從見了笙竹,我才知道我們家生子的命多好,跟對主子就能安穩一生!”
謝寧曜道:“你也算長的很出眾,只是與笙竹比起來,是差了一些,難怪李從威寧愿高價買笙竹,也不買你。”
風住笑著說:“小爺,您只會取笑我,縱然我與笙竹一樣好看,小郡王要買我,也要府里同.意.賣才行,我的靠山是順國公府,笙竹無依無靠,小郡王當然買他。”
謝寧曜道:“跟了我這麼個不學無術的主子,我將來必定是沒有什麼功名的,我的三個哥哥都是人中龍鳳,你隨便跟誰,都比跟我有前途,你可覺得委屈?”
風住咚的一聲跪在了主子的面前,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的小爺,能跟您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府里哪個奴仆不想伺候你?就連給您趕車的活計,眾人都能搶破頭!
就算您說我口是心非,可真個論起來,大少爺疼您到骨子里,將來大老爺的爵位必定讓給您襲的,您又那般得圣心,將來定是不減等襲原爵的。
況且家里上到老太太,下到各位小爺,哪個不將您捧在手心疼護,就算您未襲爵,也是富貴安樂一生,我跟您就是跟了金菩薩,若我還不知足,就該天打雷劈!”
謝寧曜笑著說:“快些起來罷,我不過隨口一句,惹出你這一籮筐的話來。”
風住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見主子已是和顏悅色,這才放心,他忍不住嘀咕著:
“小爺,您明知我最怕沒了這項頂好的差事,還偏要這樣說,怎能讓我不惶恐。”
謝寧曜笑道:“往常我逃學闖禍時,你總抱怨跟了我這麼個主子,老是害你受罰,如今我幫你說出來,你倒不樂意了。”
風住忙說:“那能一樣嗎,我抱怨是為讓您多少收斂一些,您這樣說,我只怕您厭煩我了,若丟了這差事,爹娘能把我打死!”
謝寧曜笑道:“你是家生子,就算不給我當差,家里自然派給你其他活計,況且你爹娘也沒資格打死你,只有主子能處置你。”
風住一聽真以為小主子不要他了,雙腿一軟又要跪下去,謝寧曜一把扶住了他,說:
“別怕,不過玩笑話罷了,你伺候的最好,我怎麼舍得放你走,往后再不許欺瞞我,別以為我是個貪玩的,就好糊弄。
”
風住連連表示再也不敢,心想著:笙竹,我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為你差點就丟了這樣頂好的差事,多虧了我們小爺最念舊情!
另外一邊,笙竹高高坐在椅子上,李從威仍舊跪在他腳邊,但笙竹滿眼都是懼怕膽怯,這讓李從威極其的掃興。
笙竹再也忍不住,哭著說:“小郡王,您讓我跪著罷,您這樣,我怕,我不是我家小爺,我更不敢打罵你,若實在不能讓您滿意,只求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
李從威猛的站了起來,死死掐住笙竹的脖頸,怒道:“沒用的東西!讓你做人上人,讓你作威作福,你都不會也不敢,真真應了那句話,山豬吃不了米糠!”
笙竹被掐的幾乎窒息,雙眼翻白,臉色紫脹,他下意識的向最信任的人求救:“小爺,救、救救我,小爺,笙竹往后都聽你的……”
李從威很快便恢復了理智,趕緊松開手,抱著笙竹安慰: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對你,我答應過阿曜一定會待你好的,絕不食言,若你有個什麼閃失,讓我怎麼和阿曜交代,原本他就厭惡我,不能讓他更厭惡……”
笙竹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終于緩了過來,邊哭邊說:“小郡王,我、我沒事,您不用擔心,我們這種人命賤,沒那麼容易死……”
李從威嘆道:“都怪我操之過急,應該先讓你學怎麼做主子,從今往后,我會給你分派與阿曜一樣的仆從,阿曜怎麼吃住行,你就怎麼吃住行。
再請最好的西席教你念書,雖則阿曜是個不學無術的,但他畢竟從小就在謝寧昀身邊長大,耳濡目染,隨便寫篇文章都比我們寫的好,阿曜的書法也寫的極好,你都要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