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滿臉通紅的說:“就是不肯,你們都去里間,我自己洗。”
謝寧昀笑道:“你自己只會磨蹭,再著涼了如何是好?阿甚,你快去里間罷,別把他急哭了。”
李及甚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到了里間,即便謝寧昀不說,他也不會在此看著,只怕往后更無法自控,雖則兩人同吃同住這許久,但不該看的,他倆都沒看過。
謝寧昀道:“現在好了罷,快些!”
他還是不肯,只說:“我不要你洗,你也進去,我自己來……”
謝寧昀光想著得趕緊洗完,別著涼了,一把將弟弟雙手手腕提起,憑借這麼多年伺候小崽子的豐富經驗,單手很快就解下了褲子。
長襖雖遮擋住了大部分,但還是能隱約看見一點白色。
謝寧曜正祈求著千萬沒有才好,但他自己低頭也看見了,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又急又氣,眼淚止不住流,哽咽著說:
“你總是這樣,根本不聽我的,都說了我自己洗,都說我長大了,還要我怎麼說,你才懂,當的什麼哥哥,只會讓我難堪……”
謝寧昀愣了愣,連忙扯過被褥來將弟弟包裹著,擁入懷里安慰:
“都是哥不好,你長大了,這很正常,若從沒有,那才真該看病去,別哭了,是哥不該還將你當作孩子看,往后再也不會了……”
謝寧曜方才是又羞又氣到了極點,故而說話不過腦子,見兄長如此自責,他連忙擦了眼淚說: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論我多大都是你的弟弟,不是不讓你管我,只是怕臟了你的眼,不想讓你看見這些……”
謝寧昀笑著說:“我什麼時候嫌過你?那年冬天,讓你別吃了湯鍋又喝冷飲,你硬是偷著喝,半夜又拉又吐,都弄我身上了,我也沒嫌過,偏偏這會兒就嫌了起來?”
他忙道:“這根本不一樣!”
謝寧曜很明白古人對這事兒簡直就是談之色變,他雖有現代人的記憶,但在古代生活久了,他也不自覺的向大環境靠攏,總覺得兄長這樣謫仙似的人物,就不該看這些。
謝寧昀笑道:“阿曜,哥沒你想的那樣古板,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什麼我沒見過,更高興見到你終于長大了,快些自己洗,我保證不看。”
他愈加觸動,心想,兄長不愧是最年輕的狀元郎,不愧是世間無雙的天之驕子,這思想就是超越同時代的所有人!
謝寧昀端了水起來,方便弟弟清洗,閉上了眼催促:“快些洗,再磨蹭,讓我幫你,認真要錘你那肉。”
他急忙擰了帕子,快速擦洗起來。
謝寧昀提醒道:“洗干凈,不許圖省事,前后的汗都要洗了,用一旁的新帕子擦干……”
他早不再羞赧,一邊洗一邊笑著說:“哥,你就是個操心的命,不讓你伺候我,你都閑不住。”
謝寧昀道:“別光顧著耍嘴皮子,手腳麻利點,做什麼都磨磨蹭蹭。”
他也不愿讓大哥長時間端著水盆受累,趕忙穿好,說:“哥,我好了。”
謝寧昀又為他簡單洗漱,穿戴整齊,這才讓他從床上下來。
他還不忘提醒兄長,一定要記得換被褥。
謝寧昀撫摸著弟弟的頭臉,嘆道: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光陰似箭,歲月如梭,哥的阿曜都長成大人了,恍惚間總覺得你還小呢,總不愿你長大,哥便也可以永遠做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謝寧曜笑著說:“原來兄長也怕韶華易逝,哥,就憑你這般天縱奇才,便永遠也不會老,才華怎麼會老呢。
更何況哥明明就還很年輕,二十出頭風華正茂,哥又長的這樣好看,即便將來老了也是最好看的大叔和阿爺!”
謝寧昀被逗的笑了起來,揉了揉弟弟的腦袋,耳語道:“不許縱.欲.無.度,若叫我看你瘦了,或是精神萎靡,定要狠狠打你。”
他頓時又面紅耳赤起來,輕聲抱怨:“哥,以后不許再提這事兒,我什麼都知道,不用你教我這些!”
謝寧昀笑道:“我不教你,誰教你?旁人都有母親大人提點安排,父親只不好插手這些事,少不得我這個做兄長要為你多操心。”
他愈加覺得羞赧起來,卻不好再說什麼。
謝寧昀見時辰不早了,趕忙就將李及甚叫了出來,又囑咐弟弟路上不許貪玩等話,才讓他們離開。
大理寺外小廝們早已備好馬車恭候多時,兩人上車后,謝寧曜即刻就問:“阿甚,你在里間可有聽到什麼?”
李及甚自是都聽到了,卻不想再讓謝寧曜難堪,便說:
“我只隱約聽到好似你哭過,準是你太磨蹭,惹了昀大哥生氣,讓昀大哥忍不住揍了你幾巴掌,在里面的時候,我也不好過問,打哪里的,還疼嗎?”
謝寧曜頓時就放心了,笑著說:“打腿上的,早不疼了,你知道的,我哥打我都很輕,只我耐不住疼,每每忍不住掉幾顆眼淚,也是故意哭給他看,讓他不忍心再打我。”
……
從此兩人均是上午跟著謝寧昀去大理寺,下午再到國子監上學。
謝寧曜與懷王愈加親近,真如親生父子一般,也因謝寧曜總是幫助緩和懷王與三個兒子過于緊張的父子關系,懷王的三個兒子更將謝寧曜當親弟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