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曜得了兄長的允許,才敢放下書來,走到懷王身邊不住的感謝。
懷王牽著謝寧曜的手,帶著四處閑逛,除了嚴刑拷打犯人的地兒沒去,其余地方都逛了個遍。
謝寧曜最愛玩,看什麼都新奇,且總是無所顧忌的什麼都說。
懷王作為手握重權的老親王,誰在他面前都唯有恭敬拘謹懼怕,就連他的幾個親生兒子都怕他如怕洪水猛獸,他竟第一次在謝寧曜這里體會到了“父慈子孝”的感覺。
兩人走累了便一齊到了懷王的休息室,早有王府家仆為他們端上茶水。
懷王的休息室很大且十分華麗,有三個隔間,他們在最里面休息。
謝寧曜一邊喝茶一邊問:“阿叔,我可以脫鞋嗎?方才被我哥罰站,腳有點疼,我想松快松快。”
懷王開懷大笑道:“也就你敢在本王跟前這樣自在隨意,王府的幾個哥哥們都不敢在本王面前脫鞋,脫吧,怎麼舒服怎麼來,阿叔就喜歡你灑脫的性子。”
謝寧曜也是看準了懷王性情爽快,才敢如此,只要是與他志趣相投的人,他都會將最真實的自己展露出來,從不刻意討好,只要雙方都舒服就行。
他三兩下蹬了鞋襪,笑著說:“阿叔也脫了鞋襪罷,我們舒服躺一會兒。”
懷王更是笑的不住,問道:“曜兒,你就不怕阿叔有腳臭?”
謝寧曜笑著說:“我脫鞋之前,阿叔也不知我有沒有腳臭,照樣讓我脫了,若我還敢嫌阿叔,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懷王將腳一伸,自有家仆幫他脫,他嘆道:“你個猴崽子,就你歪理多,阿叔卻偏偏愛你這樣的小輩,阿叔的兒子們都不曾與我這樣親近呢。
”
謝寧曜笑著說:“我在我爹跟前也不敢如此隨意,想來天下父子多是這樣,父親太嚴厲,兒子總是怕的,我爹一立眉瞪眼,我就怕他操家伙揍我。”
他一邊說還一邊學著謝啟生氣的樣子,逗的懷王哈哈大笑著說:“學的像!你爹可是常勝將軍,那北狄西戎聽他的名字都要抖三抖,你不怕他才怪。”
謝寧曜道:“阿叔,我聽聞你年輕時也是個常勝將軍,只是圣上這邊也離不開您,所以不能常年征戰,可見您是被親王職責耽誤的天兵天將!”
懷王直笑的前仰后合,他見謝寧曜腳趾頭有些紅,便問:“疼的厲害嗎?都怪阿叔,明知你被罰站那許久,還拉著你到處跑著玩,該讓你先歇息。”
謝寧曜笑著說:“一點兒也不疼,我渾身都這樣,稍微碰著一點就要紅。”
懷王笑道:“可見你是被嬌生慣養的太過了,哪里還像是將門之后,你這腳比尋常人的臉還嫩,你家丫鬟用什麼洗的鞋襪,竟隱約有清香。”
謝寧曜笑著說:“我也不知,改天問了再告訴阿叔。”
懷王又讓家仆去拿消腫的傷藥以及熱水、熏香來。
謝寧曜忙說:“不用麻煩,我這真不用傷藥,也不用洗腳。”
懷王解釋道:“上點藥也無妨,再則阿叔的腳雖不臭,卻還有點汗味,你不說,我也要洗洗,洗了舒服,再讓人按按,快活似神仙。”
謝寧曜笑著說:“阿叔,還是你會享受,那我也要!”
不一會兒王府的家仆便用嶄新的銀盆端了熱騰騰的水來,兩人舒服的泡腳、按腳,換好幾道熱水,疲乏盡去。
懷王要親自為他上藥,謝寧曜受寵若驚,趕忙就說:“阿叔,我自己來,您是親王,讓人看見,于我可是大罪!”
他原本已經將懷王當作親人一般,但總歸想著這是在外面,不該造次。
懷王一邊仔細為他上藥,一邊說:“等時機成熟,本王自會去說服你父親,讓你認本王為義父,當爹的給兒子擦藥,這不是理所應該?”
謝寧曜愣了愣,不解的問:
“阿叔為何對我這樣好?我可是京都臭名昭著的頭號紈绔,我不學無術又慣愛惹事生非,我爹有時都恨不得沒我這個兒子,阿叔還上趕著要我當兒子?”
懷王語重心長道:“阿叔的三個兒子倒都有些本事,卻總不與我親近,我們哪里像父子,更像親王和屬下,阿叔就差一個淘氣搗蛋的兒子,讓他們看看,阿叔不缺他們的親近。”
謝寧曜笑著說:“原來為這個,我有辦法讓三個哥哥親近你,只是要阿叔聽我的話。”
懷王笑道:“我倒不缺他們的親近,只他們太怕我,若你能讓他們不再那麼怕我,那三個哥哥能把你當菩薩供起來。”
謝寧曜笑著說:“阿叔越這樣說,我越來了興致。”
恰時,有小廝來報李及甚與謝寧昀在外求見,懷王趕忙就讓他們進來。
謝寧曜忘記了懷王還在幫他擦藥,但見兄長和李及甚都忘記行禮,就盯著他看,他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哥,我、我沒敢讓阿叔幫我擦藥……”
懷王自是免了他們行禮,并幫忙解釋:“是我將曜兒當作了親兒子一般……”
謝寧昀忙道:“殿下,曜兒怎麼當得起您這樣對他!”
懷王笑著說:“昀兒,沒什麼當不起的,有錢難買本王樂意,本王蹉跎半生,已許久不曾這樣高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