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及甚道:“你少說兩句罷,惹惱了昀大哥,你有什麼好果子吃,別挨了教訓又怨我沒提醒你。”
謝寧昀早派人吩咐了二門上的小廝們,三人出門后便坐同一輛馬車去大理寺。
往常跟著兩人去讀書的家仆小廝自也是跟著去大理寺,他倆的馬車也跟著去。
一路上謝寧昀都在囑咐弟弟去了大理寺不許胡作非為等語,謝寧曜也只能滿口答應。
謝府距離大理寺也不過就五六里地,沒一會兒便到了。
這會兒已快到點卯的時辰,眾官吏均已到位,謝寧昀避開眾人先帶了他倆到自己單獨的休息室,隨后才去主簿處畫勾點卯。
謝寧曜有點嫌棄這樸素的休息室,雖十分干凈整潔,卻過于簡樸,好在地龍很足,倒也暖和。
他坐在暖塌上喝茶,卻聽得外面有人說話:
“你可曾注意,少卿大人一直放個空瓶子在書案上,也不知何意,可是點我們做事沒頭腦,就像那空瓶一樣?”
“這就是你想太多了,那空瓶原是裝紅梅的,你道那紅梅是誰送的,那可是少卿大人的寶貝弟弟送的,即便紅梅枯萎,少卿大人看著空瓶都高興。”
“少卿大人尋常可是多余一個字也不愿說的,那幾日是個人去他那里匯報事宜,他都要問這紅梅如何,別人沒問是誰送的,他就忍不住說是弟弟送的,滿臉的高興。”
“可惜那謝寧曜是個不爭氣的,只會給我們少卿大人惹事。”
“那謝小霸王早在京都惡名昭著,但凡世家公子都被他得罪個遍,也就我們少卿大人將他當個寶,我看他純純就是個魔王投胎。
”
“他何止魔王投胎,我聽聞好似小郡王就是被他打成了豬頭,過年臉上也還沒好全,都沒法見人,謝家再盛,也禁不住他這敗家子如此折騰啊,將權貴都得罪完了。”
……
謝寧曜聽了這些并不生氣,只想著,原來兄長背地里這樣喜愛他隨手送的紅梅,他心里自然是樂開了花。
他不想嚇著這些人,等他們走遠之后,他才走到門口去看兄長什麼時候回來。
這一看他便看到了懷王正從隔壁休息室出來,懷王自也看見了謝寧曜,驚喜道:
“扶光,你怎麼來了這里,準是你年前闖的那禍事,讓你哥著實氣的不行,便將你帶在身邊教導?”
謝寧曜與李及甚趕忙前去行禮,懷王連忙將他倆扶起,笑著說:“曜兒,你闖禍每每都要連累留侯,卻該怎麼謝他?”
李及甚道:“殿下,我與阿曜早如親兄弟一般,哪里用他謝。”
謝寧曜心知懷王是為協助審.查.關系親王的大案,故而暫時到大理寺當班,他笑著說:
“殿下,您趕緊去忙罷,莫為我們耽擱正事。”
懷王如今越看謝寧曜越有幾分像謝玉,他心想:若當年我與阿玉修成正果,想必兒子就如謝寧曜這般聰明伶俐又極為漂亮。
他愈加親切的說:“曜兒,以后莫要再叫我殿下,叫我阿叔才好。”
謝寧曜一連喊了幾聲阿叔,將懷王高興的忘乎所以,還是謝寧曜催著,他才肯先去辦正事。
李及甚不用猜也能想到,謝寧昀帶弟弟來大理寺,絕不單單就為好管教,更多的是為弟弟鋪路、找靠山。
這懷王如今是諸位親王里最得圣心、最受器重的,作為手握重權的老親王,只要懷王真心實意的將謝寧曜當小輩疼愛呵護,謝寧曜就算犯下滔天罪責,懷王也有本事為其脫罪。
謝寧曜之前偶爾會跟著嬸母去懷王府,但畢竟已算是很遠的親戚,他與懷王來往并不多,今日所見,卻也頓覺親切。
因之前兄長就囑咐過,不許他在大理寺亂跑,他倆只在附近轉了轉,便又回了休息室。
這時,謝寧曜隱約聽見了二皇子李從戎的聲音,趕忙就跑到門口偷看偷聽。
只見李從戎緊跟在兄長身后,十分委屈的說:“昀大哥,我只求能跟著你做事,哪怕一天也成。”
謝寧曜第一次見到哥哥緊皺眉頭的樣子,可見被李從戎煩的不行。
李從戎突然跪在了地上,抱著謝寧昀的雙腿說:“昀大哥,我知道突然前來實在冒失,可我別無他法,若提前告知,您必定會避開我。”
這可在大理寺,雖不是辦公場合,卻也有無數雙眼睛暗地里看著,謝寧昀不得不也對著李從戎跪了下來,無比恭敬的說:“殿下折煞微臣,微臣萬死不敢受。”
謝寧曜哪里能忍,直接沖了出去,一把將李從戎拉了起來,怒道:
“你別太過分,別再來找我哥,你是不是以為當著眾人,我哥就不得不答應,殿下這般行徑,讓我也瞧不起!”
第49章
謝寧曜怒不可遏的大喊:“身為堂堂皇子, 竟能做出如此荒唐行徑,陷我兄長于萬難之境,你是何居心?!
即便是告到圣上跟前, 我也不怕, 我只問你,究竟想干嘛, 當著大家伙的面,光明磊落的說清楚, 我生平最厭惡背后耍陰招的小人……”
李從戎解釋:“阿曜,我沒有, 你別這樣, 我們心平氣和的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