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及甚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告退出去,卻還是不放心,故意在隔間慢慢收拾書本,聽里面的動靜。
謝寧曜趴在床上,往后看著自己的傷,見屁股連著大腿竟只有一些酡紅而已,這麼輕的傷,怎麼挨打的時候就那麼疼?
謝寧昀一壁為弟弟仔細上藥,一壁笑著說:“謝小霸王也不過如此,這傷還沒喝醉酒的人臉上紅,就哭的不像樣子,你也不嫌丟人。”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嘀咕著:“誰讓你把我養的這樣身嬌肉貴,我就沒別人那樣耐疼!”
謝寧昀笑道:“這卻是我的錯了,往后我便日日打你,還叫你有做不完的苦力,想來也能讓你盡快皮糙肉厚起來。”
他笑著說:“只要兄長舍得!”
謝寧昀為弟弟提了褲子起來,道:“今日你便盡情玩樂去,我自會派人去學里為你請假,當作打你的補償,我這會兒也要去大理寺了,不能再陪你瞎胡鬧。”
他連忙討了個免罪金牌:“哥,這可是你說的,若我今日真再犯了什麼錯,你可不許生氣,更不許罰我,就當今早打的抵過了。”
謝寧昀心知這就是弟弟已經想好今天要干一件會讓他生氣的事,他也想著弟弟不可能真犯什麼大錯,便說:“行,都依你。”
他看著兄長拿起了那瓶紅梅,打趣道:“哥,都說了不是送你的,快放下,我還要送旁人呢!”
謝寧昀笑著說:“不是送我的,我也要了,眾同僚書案上都有梅花,只我沒有。”
他目送著兄長離去,心里早樂開花,這頓打換今日不用去上學,還能再犯錯,他覺得太值!
大哥剛走,他趕忙便起床洗漱穿戴整齊,急匆匆的到外間用飯。
李及甚已用完飯等在一旁,說:“我已著人去學里告假,你又想去哪里玩,我陪你。”
謝寧曜自然高興有李及甚陪著,若真闖了什麼禍,也可以讓李及甚幫他頂鍋,父兄從不會責罰李及甚,他就更能逃脫責罰。
他笑著說:“去躍然酒樓啊,我日日都要上學,還沒去過呢。”
躍然酒樓便是他贊助樊星與開的,剛開業不久,但因為距離國子監有點遠,且要穿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很容易被發現,中午偷跑出來那點時間根本沒法去。
他們中午經常光顧的那家酒樓就在朱雀大街最頭上,從國子監所在的集賢街出來走小路就到,但躍然酒樓在朱雀大街末尾,上學時就很不方便去。
李及甚早猜到謝寧曜的想干嘛,只說:“你也不要鬧的太過。”
謝寧曜嘴里答應著好,心里想的卻是,那就得看李從威到底識趣不識趣了。
用飯畢,兩人便直奔躍然酒樓去了,謝寧曜故意換了極為樸素的衣裳,還戴了加面紗的斗笠,將他與李及甚都偽裝的很好,讓人認不出來。
躍然酒樓雖主打火鍋與燒烤,但謝寧曜前不久又讓謝府的廚子去教了酒樓的大廚漢堡等的做法,故而早餐也開始試營業。
古人從未吃過漢堡等食物,自然是新奇的緊,一大早生意便十分火爆,就連諸多皇親國戚、達官貴人都忍不住來嘗鮮。
謝寧曜早就聽說,自從躍然酒樓開業以來,李從威就沒有一天不來鬧事。
他心知李從威就是沖著他來的,不過是為逼他出手罷了。
全京城都知道就他會這些稀奇古怪的食物,李從威自然也很清楚這些,定然猜到這酒樓的盈利會與他分成,故而來鬧事。
謝寧曜與李及甚隨意選了個角落坐下,只要了最簡單的漢堡豆漿套餐,靜坐著觀察。
一樓大堂早坐滿食客,還有許多打包外帶的在排隊,幾條長龍都排到了大街上。
沒一會兒,謝寧曜便看見李從威躺在擔架上,被抬了進來,后面還跟了許多打手仆從。
李從威坐了起來吆喝:“掌柜的,姓樊的,你給滾出來,吃了你家這什麼漢堡,我肚子疼了一夜,拉的我快虛脫,你這玩意兒早晚得吃死人……”
原本這早餐就還沒經營幾日,眾人只吃個新奇,更沒什麼口碑,大家也都紛紛議論起來:
“這漢堡雖怪卻不至于真吃出什麼問題罷,我看這與那包子、餡兒餅并無太大的差別,只面不同,夾的肉做法不同罷了,吃來味道自然不同,各有千秋。”
“要我說,還不如包子、肉餅好吃,不過吃個新奇罷了。”
“這小郡王三天兩頭就來鬧事,也不知樊掌柜怎麼得罪了小郡王。”
……
這段時日以來,樊星與被這小郡王煩的不行,卻還是不得不忙跑出來笑臉相迎:
“小郡王,我家飲食從未吃壞過旁人的肚子,也許是您家里的飲食出了什麼問題,您總是這樣三番五次的來鬧,我讓您去報官,您又不肯,您到底想干嘛……”
李從威一把打落樊星與手里的賬本,怒道:“你還敢污蔑郡王府大廚不成?整天拿著賬本算,賺這幾個錢可真不容易啊……”
謝寧曜哪里還能再忍,快步走過去,只掀開面紗一角,用眼神警告李從威:“你想在大庭廣眾下挨打,還是跟我去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