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對李及甚是又敬佩又懼怕,明明如此厭惡,卻能表現的格外平靜,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謝寧曜進屋后就熱的不行,這凈室開了地龍,又有熏香的熱氣,他立即脫了外衣,只留薄薄一層睡衣,拉著李及甚躺下,笑著說:“我與你一起熏。”
李及甚想再勸,卻又怕嚇著謝寧曜,無奈道:“折騰這麼大一晚上,明日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幫你向學里告假。”
謝寧曜趕忙拍馬屁:“阿甚,你真好。”
李及甚又驚又喜,道:“難得見你夸我一回。”
謝寧曜笑著說:“那我以后經常夸你。”
李及甚十分隨意的伸手摸了摸謝寧曜的臀腿,道:“若太熱,我拿墊子來給你墊上,別燙著。”
謝寧曜瞬間面紅耳赤,連忙就說:“不燙。”
這香薰塌設計的很巧妙,下面放著數個大薰籠,塌面密密刻有云紋狀縫隙,那薰籠里的香.煙自穿過縫隙往上走。
因臀上肉多壓著容易受熱,今日熏的又太濃,李及甚才怕煙氣燙著他。
兩人這會兒對面躺著,離的很近,李及甚上身沒穿底衣,只披著沐浴后的極薄絲綢開襟長袍,隱約都能看見里面。
謝寧曜早看過李及甚大部分身體,但每次還是忍不住想看,他見李及甚胸膛寬厚結實,腹部肌肉亦十分健美,眼睛就根本挪不開。
李及甚卻一心只想著謝寧曜受不住這濃煙,沒一會兒便說:“也熏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去睡吧。”
謝寧曜正在興頭上,哪里肯走,笑道:“我還沒熏夠。”
李及甚不得不陪著他再熏一陣。
謝寧曜又嚷嚷餓了,讓門外候著的丫鬟們去弄點好吃的來。
李及甚忙道:“這麼晚了還吃什麼,御醫都說了你這兩日得清清腸胃,吃了又難受,可如何是好!”
謝寧曜的倔脾氣上來,大喊著說:“我就要吃,錦心,傳宵夜來。”
李及甚道:“不許傳!”
謝寧曜還不依不饒,錦心在門外十分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李及甚微怒道:“再胡鬧,我當真教訓你了!”
若換做從前,謝寧曜哪理他這等威脅,但自從見了李及甚那樣可怕的一面,李及甚生氣,他就無法自控的感到恐懼。
他盡量偽裝成從前的樣子,說話的聲音卻有些顫抖:“不吃就不吃!”
李及甚見他怕成這樣,連忙安慰:“阿曜,別怕,我不過嚇唬你而已。”
謝寧曜再無心熏香,尷尬的笑著說:“阿甚,沒什麼能讓我怕,你也不能,我困了,我們睡覺去吧。”
他嘴里說著不怕,早雙腿發軟,連站起來都費勁,李及甚拿起一旁的長襖迅速穿上,也幫謝寧曜穿上長襖,一把將人抱了起來。
李及甚將人抱到了恭桶前放下,道:“你睡覺前都要小解的,快些罷,我等你。”
謝寧曜面紅耳赤的說:“你轉過去,別看。”
李及甚轉了過去,聽到完事,還幫他提了褲子起來。
早有丫鬟打了熱水等在門外,兩人洗手后,李及甚仍舊抱起謝寧曜,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說:
“中午吃的都吐了,晚上又沒怎麼吃,我知你餓了,忍忍,這兩日我不去學里了,只來伺候你,這會兒,你也省些力氣,不用你走。”
李及甚將謝寧曜放到大床上,蓋好被子,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阿曜,你到底為何突然就這樣怕我?是不是阿限給你說了什麼?”
謝寧曜連忙解釋:“不不不,沒有,只是我哥都讓你管教我了,你知道我怕疼怕挨打,你手勁兒又那麼大,打人肯定很疼!”
李及甚驚道:“你為何認為,我會打你?阿曜,就算你真有錯,也該你父兄責罰,我沒資格動你一根毫毛,更何況你背上被松針磨紅,我都難受,又怎麼會打你?”
謝寧曜當然明白這些,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怕,為了緩和氣氛,他笑著問:“那你準備怎麼教訓我?”
李及甚道:“我自有許多辦法,比如,讓廚房做你最愛吃的來,讓你看得見吃不著。”
謝寧曜笑著說:“你要捆著我?不然你還攔得住?”
李及甚道:“我自抱著你,你能掙脫出去?若你還要撒野混鬧,我便讓錦心裁來極寬的紅綢帶,捆的嚴嚴實實也不傷你肌膚,我再將菜夾你嘴邊,就不給你吃,夠狠吧。”
謝寧曜都被逗樂了,笑著說:“夠狠,我哈喇子都得流一地!”
李及甚陪著他慢悠悠的閑聊,見人睡著后,李及甚才回了自己大床上睡。
隨后幾日,李及甚果然在家陪著謝寧曜,日日監督他吃清淡飲食,直到將御醫給的小藥丸都吃了,才允許他正常飲食。
因李及甚總有事面圣,皇帝又想著讓謝寧曜多勸勸李限,故而兩人總是被召入宮,學里倒是不怎麼去了,直到入冬后,兩人才恢復正常上學。
這日大雪,又遇上翌日國子監旬休,謝寧曜便約著眾好友到府里梅園,賞雪、賞梅、打雪仗玩。
最讓他高興的是,樊星入、樊星亦兄弟倆還有恒表哥都會來!
樊家雙生子也就初入京的時候在謝家住過一些時日,畢竟雙生子是長公主的外孫,京里還有他們的親舅舅,自然都在這兩家輪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