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御花園,著急的到處找他們的宮人也終于大舒一口氣。
宮人們倒也沒懷疑什麼,這兩位小主子最愛瘋玩,經常讓他們找不到。
這會兒已不早,兩人也都玩盡興了,永淳公主回她母妃所居的永壽宮,謝寧曜自然是回謝玉所住的翊坤宮。
翊坤宮這會兒自然是一派喜氣洋洋,宮人們得知主子新封了皇貴妃,且皇帝又送來許多寶物,堆滿了整個院子,眾人無不是歡天喜地。
自從文妃誕下皇子,便屢屢要壓貴妃娘娘一頭,皇帝也總是去文妃那兒逗小皇子玩,翊坤宮著實冷清了許久,如今也算是出了這口惡氣,且又再風光了起來。
謝寧曜剛踏進翊坤宮的大門,就被一群宮女內監圍住,紛紛說著:
“小公爺,我的祖宗,您從來就是我們皇貴妃娘娘的福星,我們翊坤宮上上下下也都托您的福。”
“若不是怕您嫌棄,我們都想把您給抱進去,哪能讓您親自走路,累著您可怎麼是好,若能讓您高興,我們做什麼都樂意。”
“小公爺,您看,那滿院子都是圣上賜的寶物,我們翊坤宮可好久沒有這樣熱鬧了,若沒有您賜福,我們還不知要熬到什麼時候。”
……
謝寧曜笑著說:“夸兩句就得了,我姑媽可不愛拍馬屁的,讓她聽見,仔細你們的皮。”
首領內監輕聲說:“小公爺,皇貴妃娘娘這會兒在里間歇息呢,聽不見的。”
玲瑯是謝玉從謝家帶來的貼身宮女,她緊挨著小主子耳語道:
“小爺,您不知那文妃多可惡,每每圣上要到我們宮里來,她就抱著那小皇子等在我們宮外,我拿水潑,都趕不走,好幾次都氣的皇貴妃娘娘食不下咽。
人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我看不論是什麼人,都愛幺兒,圣上子嗣甚多,可每每也都只愛最小的,什麼時候我們皇貴妃娘娘也有了皇子,那才算熬出頭了。”
謝寧曜安慰道:“早晚會有的,玲瑯姐姐,你們平日里要多為我姑媽寬心,別讓那些小人氣著她。”
玲瑯笑著說:“小爺,您放心,如今我們娘娘封了皇貴妃,位同副后,對六宮有直接懲處權,不用再上報皇后娘娘,若沒有您,還不知我們娘娘要苦多久。”
謝玉老遠就聽到侄兒的聲音,早讓準備好了熱水,她打濕了帕子拿著,等侄兒進來,便一邊親自為侄兒洗臉,一邊說:
“我就知道,你又玩的滿頭大汗。”
之前他在宮里住的時候,每每玩回來,姑媽也總是拿著熱帕子給他洗臉洗手。
他知道姑媽是太無聊,就巴巴的等著他回來,否則怎麼可能每次都能這樣及時。
謝寧曜笑道:“姑媽,這帕子都有點燙,更不用說那水得多燙,你也不怕燙壞了你的芊芊玉手。”
以前他在宮里住的時候是元宵,冬日里冷的很,姑媽給準備的洗臉水那才叫燙,他覺得幾乎和開水沒什麼分別,姑媽卻一點兒不嫌燙,他終于相信,女孩子真的不怕燙!
謝玉嗔怪道:“哪里燙了?如今這天冷了起來,你玩的熱昂昂的回來,就要洗燙的水,著涼可不是玩的。”
洗完臉,他又被強迫洗手,姑媽還讓換了水,給他擦背上的汗,又給他熏香,這樣收拾一番下來,他頓覺神清氣爽!
他脫了外衣,蹬掉鞋襪,大剌剌的躺到塌上,一邊喝茶一邊說:“還是家里舒服。
”
謝玉趕忙拿了條褥給他蓋上,又撿起他的襪子讓宮人去洗,拿了新襪子來放在一旁,揶揄道:
“每每你玩了回來,渾身都是汗,就腳不出汗,你又不臭腳,卻偏要換襪子,你這腳怕是比我的還尊貴。”
謝寧曜抬起自己的腳聞了聞,笑著說:“我腳雖從來不臭,但襪子穿過就不那麼舒服了,不換我就難受。”
謝玉忍不住拍了那露在外面的腳兩下,笑道:
“你這腳是有點太嫩了,好比那襁褓中的嬰兒手足肌膚,可見家里是太慣著你,這腳哪像是出生將門的世家公子。”
謝寧曜笑著說:“姑媽,你也不嫌我腳臟,還來摸。”
謝玉笑道:“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換過尿布呢,要嫌早就嫌了。”
……
兩人閑聊了好一陣,謝玉見天色不早了,便拉了侄兒起來,重新洗漱,穿戴整齊,便帶著侄兒去了乾清宮。
雖則皇帝承諾過,晚上家宴前會來接他們,但謝玉不可能真讓皇帝來接,自是提前一點兒過去等著,再跟皇帝一起去保和殿。
皇帝早就允諾過,阿玉可隨時來乾清宮,不用通報,謝玉自然可以帶著侄兒長驅直入。
兩人走到內室便都有些愣住了,只見李限趴在塌上,皇帝親自端著藥碗,苦口婆心的勸幼弟喝藥。
正待行禮,皇帝連忙就說:“都免了虛禮罷,曜兒,你快過來幫朕勸勸阿限,朕看他以往還樂意聽你的話。”
李限氣道:“我不喝藥,誰勸都沒用,反正傷好了還要挨打,我寧愿這傷不好!”
謝玉埋怨:“二郎,你為何又打阿限,前幾日才打過,哪有動不動就挨打的親王,別說是阿限生氣,我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