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曜笑著說:“我倒忘了你有玉牌呢!好哇,阿甚,你早想到我們進宮不用那麼麻煩,所以放任我睡懶覺,但見我那麼著急,你都沒提醒,你就是故意想看我著急!”
李及甚道:“我若提醒,你又不緊不慢的,那怕是真要遲了。”
……
皇宮大宴均在“保和殿”進行,兩人說笑著就來到了大殿側門,里面早已人聲鼎沸,宮人們陸陸續續的上菜,王侯公卿及家屬們都在偏殿閑聊。
他們雖然沒來遲,卻算是最晚的,他們也就懶得去偏殿里面閑話應酬,只在側門后的臺階上站著等開宴就進去。
謝寧曜遠遠的就看見貴妃娘娘乘坐鳳輦過來了,文妃緊隨其后,并且文妃所乘坐的鳳輦規格竟和貴妃娘娘一樣是八人抬的!
皇宮的等級制度極為森嚴,貴妃在宮中出行的鳳輦才能是八人抬的,貴妃以下最多只能四人抬,很顯然文妃就是逾矩了,她如今圣寵正濃才敢如此。
謝寧曜對文妃以及鄭家是恨的牙癢癢,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但他現在也沒準備真要做什麼,就只是遠遠的看著,他看見兩人的鳳輦拐進了一個常年不用的偏殿。
他實在不放心,且很想知道這個文妃到底想干嘛,輕聲說:“阿甚,我們可以過去看看嗎?我小姑媽沒那麼多心眼,我怕她吃虧。”
李及甚道:“走吧,我們繞到后面去看,保準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兩人一齊繞到偏殿后面,戳破了一點窗戶紙往里偷看。
只見文妃趾高氣昂的說:“姐姐,不是妹妹多嘴,為何您這麼多年都沒給圣上誕下個皇子公主,若我是姐姐,這樣盛大的宮宴,便托辭身體抱恙不來了,只看著諸位姐妹都有皇子公主相伴左右,心里難受極了吧。
”
謝玉連看也沒看文妃一眼,冷漠道:“說完了嗎?本宮跟你過來,不過是為保住皇家顏面,今日前來的王侯公卿甚多,你最好收斂一些,否則別怪本宮治你個大不敬罪!”
文妃笑著說:“姐姐還是這樣盛氣凌人,妹妹卻沒有姐姐那樣好的命,姐姐娘家可謂權勢滔天,兩個哥哥一文一武幫圣上治理朝堂、打天下,還有三個那樣能干的侄兒。”
謝玉沉聲道:“本宮娘家再厲害,也沒有你娘家那個弟弟厲害。”
這就說到了文妃的痛處,她在宮中好容易熬出頭來,那胞弟鄭仁屢屢闖禍,讓圣上對她的喜愛都少了幾分。
她反擊道:“哼,我弟弟再厲害,也沒你家那個小侄兒謝寧曜愛闖禍,走著瞧唄,我弟弟是運氣不好被逮住罷了,謝寧曜早晚闖下你們都收拾不了的大禍事!”
謝玉笑著說:“倒還不用你來操心,你在這里慢慢氣,本宮卻不能陪了。”
文妃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她原本想好好氣氣謝玉,反倒把自己氣的夠嗆,她一把奪過小內監手里的拂塵,將跪著的宮人們無差別打了一頓,終于氣順了許多。
謝寧曜不再看文妃,連忙遠遠的跟上去,偷偷的看小姑媽。
他見小姑媽十分高傲的出來,但走到偏僻的拐角處卻忍不住的抹眼淚,他一早就知道未誕下皇家子嗣是小姑媽最大的心結,卻也沒想到竟難過成這樣!
這文妃一提,姑媽就忍不住想哭,還得強顏歡笑,得躲到沒人的地方才能哭。
他越發覺得皇帝是真狗,這皇宮簡直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誰進來都得被逼出點精神問題!
只見貴妃娘娘去了后殿,那是嬪妃們赴大宴集體休息的地方,兩人也繞道回了保和殿側門。
沒一會兒宴會便開始了,眾人在內監的引導下依次入座。
謝寧曜和李及甚坐在一起,但謝家其余人的座位都在很前面,與皇帝的主位離的很近。
待大家坐定,皇帝與妃嬪們才從后殿出來分別入座。
謝寧曜光想著怎麼對付文妃,怎麼才能幫姑媽扳回一局,一點兒也沒聽皇帝、皇后都在說什麼,更沒聽諸位王公大臣、后宮嬪妃們都是怎麼附和的。
雖則他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不懂什麼宮斗,也不會斗,但這或許還能成為他的優勢,正所謂“無招勝有招”,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文妃再厲害也絕對猜不到他想干嘛,因為他自己都還沒計劃好,他認為最難對付的不是文妃,而是文妃的操控者皇后娘娘。
他不了解宮里的事,他都知道當今皇后是如何千幸萬苦才坐上后位的,作為“宮斗冠軍”,皇后的段位已經超神。
當然他也從未想過要對付皇后,只想把跳的最高的文妃收拾服氣,讓文妃再不敢輕易給貴妃娘娘找麻煩,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皇帝突然說:“曜兒,你到朕身邊來。”
他正想得出神,根本沒注意聽,自然不知道皇帝在叫他,還是李及甚拉了他兩下,輕聲提醒:“阿曜,圣上讓你過去。”
謝寧曜趕忙站了起來,先走到正前方行大禮,隨后才來到皇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