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林祭酒很清楚,他若為這點小事死了,害的圣上盡失民心,甚至成為天下大亂的導.火.索,那他一世清廉可都沒了,史書不是民眾寫的,史書上的千古罵名他背定了,所以他絕不會這樣做。”
謝寧曜笑著說:“嗯,你分析的甚為有理,獎勵與我一道出去喝花酒。”
李及甚嚴肅道:“方才祭酒大人可說了,讓我好好教導指引你,再敢亂來,再敢滿嘴風流言語,再敢到處沾花惹草,我正經要教訓人的!”
謝寧曜笑著說:“那也得看你能不能管住我,要知道,我可是最不服管教的,謝啟都拿我沒轍。”
這時方覺明等都跑了過來,他們興高采烈的說了一番鄭仁被打的多慘,隨后照舊翻墻出去玩。
此后好幾天,謝寧曜都刻意向叔父打探過林祭酒的情況,叔父只說林祭酒沒事,但他再也沒看見過林祭酒到學里來,也再沒看見月尋冥回國子監上學。
直到中秋前一日,林祭酒終于匆匆來了學里一趟,他趕忙就追過去問情況。
師父只告訴他,圣上極為喜愛月尋冥,因其很像圣上與西域公主所生的早夭三皇子,故而留其在宮里住幾日。
他自然也就放心了,只要圣上沒真將月尋冥當西域賊人下大獄去嚴刑拷問,就已經是很好的結果。
因次日要入宮赴宴,夜里謝寧曜便激動的睡不著。
他在自己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成眠,又見屋里灑下一片銀輝,外面月色正好,便躡手躡腳的走到李及甚的床上,輕聲問:“阿甚,你睡著了嗎?”
李及甚早察覺他過來,睜開眼睛一看,他又只穿個單衣,忙拿過床邊的長襖給謝寧曜披上,訓斥道:“總是這樣貪玩,如今夜里越發冷了,起來就不知披件外衣!”
謝寧曜笑著說:“哪就冷著我了,我們出去賞月,明日要去宮里赴宴,定然不得自由,更不得稱心如意,倒辜負了一年中這樣好的月色。”
李及甚從床上下來,隨手拿了件開襟長襖穿上,一面將他往那邊床上推去,一面勸:“明日一大早就要入宮,睡太晚,你保準又得鬧脾氣不肯起,還是早些睡罷。”
走到兩邊臥室門簾處,謝寧曜趁勢拉著李及甚拐到房內小夾道,這段小夾道盡頭就是后門,他想著后院有水塘假山,那才是觀月的好去處。
李及甚見他興致太高,實在勸不住,也就只能幫著他穿好長襖,再打開后門,兩人一道出去。
謝寧曜笑著說:“看這大月亮,果然好月色!”
只見外面到處都被照的恍若白晝,那白泠泠的月光好似能流動起來,這才是真正的月光如水。
謝寧曜總覺得在現代就從未見過這樣明亮的月夜,果然還是無污染的天然美景最好!
他不自覺沿著石板路走到小池塘邊,只見里面靜靜躺著一輪圓月,清澈見底的水里魚兒仿佛在云霧月亮之上游動。
李及甚趕忙跟到了他旁邊,抱住了他的腰說:“這石板浸了夜里的濕氣,多少有些滑,掉到水里如何是好,你成心要耽誤了明日入宮赴宴。”
謝寧曜從身后拿出一小壺酒,笑道:“就你這樣小心翼翼,還有個什麼樂趣,我們喝幾口,也算對月飲酒,人生一樂。
”
李及甚驚問:“你何時把酒都拿到了手上?”
謝寧曜笑著說:“出來時路過屋后那個多寶閣,隨手拿的。”
李及甚忙道:“正經不許喝,喝酒再吹風,若你有個頭疼腦熱,又夠折騰!”
謝寧曜笑著說:“這是甜酒,不醉人的,喝了還暖身、助眠呢,快些陪我痛飲兩口,我們就回去睡。”
他說著已經仰頭喝下一口,又將壺嘴對過去強行喂李及甚喝。
李及甚只見謝寧曜嘴上殷紅的甜酒,真如唇綻櫻顆一般,他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謝寧曜又喝了兩口,李及甚一把奪過酒壺,放到一旁的假山之上,硬是不讓他再碰。
這會兒吹來兩股冷風,李及甚趕忙敞開衣襟將謝寧曜擁入懷中,說:“該回去了。”
兩人回到室內,李及甚才讓謝寧曜從他長襖里出來,他趕忙放下氈簾,關上房門。
李及甚拽著謝寧曜的手腕將他拉回那邊床上,謝寧曜剛躺下,李及甚還在給他捏被角,謝寧昀打起隔間簾子進來,說:“我過來看看,你們竟還沒睡。”
謝寧曜趕忙解釋:“哥,我睡不著,讓阿甚陪我看看月亮,我們很快就回來了,我沒貪玩。”
李及甚道:“昀大哥,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看住阿曜。”
謝寧昀沉聲說:“謝寧曜,你給我在床上躺好!敢下床一步,看我怎麼收拾你!阿甚,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李及甚能看出謝寧昀很生氣,定然是看見了他們在后院喝酒。
第40章
謝寧曜見兄長與李及甚一齊走到了隔間, 他哪里還能在床上躺的住,輕手輕腳的下來,悄悄的來到軟簾處, 將簾子輕輕掀起一道縫兒往外看。
兩人交談的聲音太小, 他完全聽不見,只能通過兩人的表情隱約猜到, 兄長應該是在叮囑李及甚以后不許再讓他胡作非為之類的,李及甚則是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