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曜不用猜都知道,這“牛拴住”是個空有武力全無腦子的,這都能做到校尉,肯定在戰場上特別拼命,這樣的人最容易被利用。
他能想到,真正將三哥當死敵的那幾個校尉,不費吹灰之力,就利用了牛拴住幫他們對付謝寧暄,就算牛拴住毫無心機,不能弄走謝寧暄,多罵罵膈應也好。
牛拴住罵的酣暢淋漓,謝寧暄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不耐煩道:“你說完了嗎,我還要去訓練。”
他哪里肯罷休,嘲諷道:“就你這一股風都能吹倒的樣子,訓練的再多,又有什麼用,我勸你趁早滾回家去享福……”
謝寧曜都為三哥氣的不行,三哥的壯碩雖遠不能和這牛拴住比,但絕對是健碩的,只不過不是那種視覺上就能看出的健壯,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他再也忍不了,撥開人群,怒喝道:“姓牛的,你看好,我三哥能耍的動這青龍偃月刀,你能嗎!”
李及甚立即將青龍偃月刀送上,謝寧暄震驚他們怎麼來了,卻也沒有當即就問,接過神兵,及其瀟灑的揮舞起來。
之前謝寧暄每次回家,謝寧曜都讓三哥抓緊練習使用這神兵,雖還沒有用到出神入化,卻也十分熟練。
牛拴住的眼神從不屑一顧到忍不住的有些敬佩,但他還是冷著臉,既然都到這步田地了,他不可能再打自己的臉。
謝寧暄耍完一套,所有圍觀的校尉士兵等早已是喝彩不斷。
牛拴住很想耍這神兵,卻又怕耍不好丟臉,故作姿態道:“誰不知你們謝家,行動就要拿錢權壓人,你們自有神兵,我白丁出身,啥也沒有,全靠自己,卻比你們光榮!”
謝寧曜笑著說:“你不過就是怕自己耍不好,所以不敢耍,找什麼借口呢。”
牛栓住氣得直跺腳,因身材太魁梧,震起許多灰塵,他怒道:“謝寧曜,你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你有什麼資格同我說話,我上戰場殺敵時,你還做夢呢……”
謝寧暄不在乎自己受氣,卻不允許弟弟受氣,正待發怒,卻有幾個負責督查的左將軍走過來,迅速將牛拴住押下捆住,并說:
“牛校尉,你看守的軍旗全都失竊,你卻在這里與人斗嘴,軍旗失竊是大罪,這回真讓你十八年后又是條好漢!”
謝寧暄卻有些愛惜這個人才,忙道:“軍旗怎會失竊,偷去也沒用啊。”
左將軍道:“我也納悶呢,可就是全沒了,不管是怎麼沒的,總之是他管的,這就是殺頭大罪,告明將軍,便可斬立決!”
牛校尉怒吼著:“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讓我去見大將軍……”
幾個左將軍押著他說:“你不想見大將軍,我們也要帶你去,倒不必喊。”
謝寧曜與李及甚都想起,他們在軍營外看到的那幕,那些大包里很可能是軍旗,但他們畢竟沒看到里面的東西,也就不能肯定。
他們都跟著來到了大將軍營帳,張易聽完匯報之后,只感到頭疼不已,私心他不愿處死牛栓住這個戰場上最忠誠的屬下,但又不能不殺,否則置軍規鐵律于何地!
軍營里的斬立決很簡單,帶到營帳外,大刀落下,人頭就落地。
牛拴住看著懸在脖子上空的大刀,無聲的流淚,他一生之愿唯有戰死沙場、馬革裹尸,最終卻落得這樣屈辱慘死,還死的不明不白。
眼見著大刀就要落下,謝寧曜大喊:“慢著,都沒查明白,不能殺人!”
張易無奈道:“曜兒,軍旗失竊是重罪,我自會查明,但他監管不力,就是死罪,不用等查明。”
謝寧曜卻說:“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呢?我也許有證據。”
牛拴住愣愣的望著謝寧曜,他怎麼都沒想到謝寧曜竟會幫他。
他不自覺的跪行到謝寧曜的腳邊,用無比粗壯的脖頸去蹭謝寧曜的鞋面。
以往他最厭惡諂媚權貴的,可死到臨頭,他方醒悟,但凡仗義之士、光明磊落之人,無論權貴與否,都值得最高的崇敬。
這時謝啟疾步走了過來,怒道:“謝寧曜,我不讓你來軍營,你就非要來,你真是被慣的無法無天。”
謝寧曜忙躲到張易身后,輕聲說:“阿叔,救救我。”
謝啟見兒子對張易都比對他親,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第37章
這會兒已接近傍晚, 謝寧曜不用猜都知道謝啟定是嚴厲責問了小廝,得知他倆的去處,急忙就追了過來。
原本他的打算是將神兵送給三哥, 然后火速回家, 只要趕在謝啟下班回府之前就一定不會被發現。
如今全家就謝啟每天回府的時辰最早,因謝啟就做個空有無上品級, 實際上很閑的太子太傅,況且太子還沒確立呢, 就更沒事做了。
太子太師、太傅、太保并稱“三公”,但其實根本都不需要先立太子才能設立這些崗位, 這本就是為大功臣加銜設立的, 以示天恩浩蕩。
謝啟做了這麼一個閑職,別說根本沒有加班的可能性, 只要謝啟愿意,可以直接在家頤養天年, 只是謝啟閑不住,每日都要去應個班。
正因如此,每日家里也就謝啟下班最早, 謝寧曜不用猜都知道, 他爹回家后聽說他們下午沒去上學,卻又不在家, 故而責問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