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曜時常覺得,站在謝家的立場上來說,皇帝有點太狗了,謝家滿門忠烈,為國為君,真就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即便如此,狗皇帝仍舊不信任謝家,甚至都不愿讓謝玉誕下皇家血脈。
謝寧曜確定以及肯定,姑媽謝玉對皇帝是真愛,當年謝啟、謝勛都極不愿將小妹送進宮,并且十分矚意最為俊美專情的懷王做妹婿。
他猜測懷王的真愛應該是謝玉,只因他曾偷聽過祖母與姑媽的密談,她們提到懷王當年私底下就承諾過,若能娶阿玉,就再不納側妃,定然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可謝玉早已鐘情于當今圣上,明知皇帝三宮六院佳麗無數,不可能對她專一,甚至對她有無真情都很難說,她也認了。
當然這些密事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謝寧曜都是之前偷聽家里大人密談才得知的。
俗話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他時常在想,小姑媽謝玉到底后悔過沒有,應該是后悔過無數次,可世上終究沒有后悔藥賣的。
謝寧曜都無法判斷皇帝到底是否愛過謝玉,至少從表面上來說,謝玉是寵冠后宮的,沒有子嗣還能坐穩貴妃之位,就可見皇帝對其寵愛有加。
只是這份寵愛里定然摻雜了,對謝家的安撫,對剝奪謝玉為人母資格的愧疚。
謝寧曜時常覺得,小姑媽謝玉就是個“戀愛腦”,都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一門心思的就想給狗皇帝誕下子嗣。
可他轉念又想,也許小姑媽如今只是別無選擇罷了,既成了皇帝的女人,就再也沒有別的退路,要想在宮里過的更好,要想將來終生有靠,誕下皇子是最保險的一條路。
那文妃誕下皇子,都敢壓貴妃娘娘一頭,謝寧曜想到這點就氣的牙癢癢!
謝寧曜雖然絲毫不懂宮斗,但他聽小姑媽無意中說起過,文妃是皇后娘娘的人,文妃的所作所為,無不傳達著皇后娘娘的意圖。
這次文妃先是故意讓她生母鄭夫人中傷謝瑾,又在宴席上為難不會喝酒的陳夫人,繼而還想送美妾給謝勛,無不是在針對謝家,就是故意給謝家下馬威呢!
謝寧曜猜測,皇后娘娘很可能是擔心皇帝太寵愛謝玉,繼而威脅她的皇后之位。
可皇后有大皇子、二皇子兩個兒子,大皇子很可能會成為太子,謝玉無所出,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取代皇后!
謝寧曜又想起,之前有謠言稱皇帝似乎在刻意培養幼弟李限,意欲讓李限將來繼承大統。
但他覺得這不太可能,畢竟“兄終弟及”的前提條件是皇帝沒有兒子可以繼位,并且真有皇帝愛弟弟甚過愛自己的親生兒子?!
陳夫人與謝瑾終于講述完那天進宮赴宴的詳細過程,最后異口同聲的問:“曜兒,你來評評理,到底是誰的問題?!”
謝寧曜忙道:“這很難評誒,我畢竟是晚輩,怎麼有資格評判長輩的過失?若我敢大言不慚,你們又要拿出我爹和大哥來嚇唬我。”
陳夫人與謝瑾立即就說:“你盡管暢所欲言,若我們再嚇唬你,就讓我們害嘴角,這總行了吧。”
謝寧曜笑道:“倒也不必害嘴角,你們但聽我一句勸,就知道你們這番吵鬧,全然是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文妃就想看你們鬧崩,就想看我們謝家家宅不寧。
”
陳夫人長嘆一口氣說:“曜兒,我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你也把我們太小瞧了些,所以我們不敢鬧大,不想讓外人看笑話,可我終究氣不過你姑媽不幫我!”
他當然知道,姑媽和嬸母都能看穿文妃的詭計,他是故意這樣說,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們更快冰釋前嫌。
謝瑾冷哼一聲說:“是你先不幫我,我們彼此彼此。”
他忙道:“姑媽、嬸母,文妃就是利用你們各自的軟肋,讓你們在明知是她詭計的情況之下,還是忍不住生氣,她是故意激發你們的矛盾。”
謝瑾只是說:“文妃這點小把戲,誰人看不穿,我與阿凝也從未將文妃放在眼里過。”
陳夫人附和道:“曜兒,你不懂,我與阿瑾從小就愛為這些吵鬧,就如同你們男兒所說的兄弟義氣,阿瑾不幫我,就是她不仗義,我不幫阿瑾,也是我不仗義,怎能不氣!”
謝寧曜笑著說:“那不如我給兩位巾幗英雄出個折中的法子,你們可愿聽我的?”
兩人連忙點頭,異口同聲的應好。
謝寧曜鄭重其事道:“嬸母要幫姑媽找回場子,再有誥命夫人們齊聚一堂的宴會,嬸母必須當眾幫姑媽將那個鄭夫人說到啞口無言,姑媽幫嬸母打發走歌姬,還得找機會幫嬸母罵一罵叔父,讓叔父不許再納妾,誰給的不要錢美妾都不能收!”
兩人一聽這孩童之言,均是笑的前仰后合,幾乎沒笑出眼淚來。
謝寧曜氣鼓鼓的說:“好好的給你們出主意,就知道笑話我,以后再也別想讓我幫你們勸和!”
陳夫人笑道:“這猴兒成精了,一字字一句句都說到我們心坎上來,叫我們怎能不疼他,嬸母保證幫你姑媽狠狠的說那鄭夫人,當眾狠狠的說,讓那些誥命夫人誰都再不敢惹你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