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齊為謝寧曜蓋好薄被,也不再去書房,就在隔間塌上繼續談事,還能通過窗戶看到里面床上的情況。
……
次日不管謝寧曜怎麼問,李及甚就是不說昨晚他們都聊了些什麼,只告訴謝寧曜,家里都知道他們是做戲給外人看的,讓謝寧曜不用擔心會被再行責問。
謝寧曜幫永淳公主與慎表哥牽線搭橋的工作已經做了大半,暫時他也再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便回了國子監上學。
此后好些天,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到國子監上下都在討好他與李及甚,這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他倆如今可是皇帝跟前的大紅人。
這日午后,謝寧曜一行人又在騰云閣玩樂,只待快到下午上課時辰再回去。
謝寧曜與方覺明等都在里間擲骰子賭錢,李及甚獨自在外間看書。
蕭立鶴打趣道:“真正的好學生從不抱怨周遭環境,覺明總說我們帶壞了他,可見是胡扯,阿甚怎麼就沒被我們帶壞?”
方覺明笑著說:“讀書考功名不適合我,要想出人頭地又不是只有讀書一條路,我早就在求我爹,讓我去軍營歷練,我要憑本事封侯拜相!”
顧云起笑道:“要我說,你還是算了吧,從小嬌生慣養,光穿上那身沉重的鎧甲都能把你給累壞了,你就安心當你的小公爺,將來繼承家業,安國公定會給你安排妥當。”
……
他們一邊玩骰子一邊閑聊,忽然聽得外面街市傳來十分激烈的打斗聲,他們是最愛看熱鬧的,看打架可比賭錢有趣的多,趕忙就跑到小樓臺上去瞧。
如今雖是大熱暑天,但這是神都最繁華的朱雀大道,長街上照樣是車來人往,行人摩肩接踵,擁擠的水泄不通。
只見大道中央兩伙皂衣衙役打的是難解難分,周圍的行人商販全都躲的遠遠的,卻又不肯離開,都站著看熱鬧。
謝寧曜立即認出打架的全是五城兵馬司的衙役,很可能是兩幫人為爭奪什麼任務或者功績打起來的。
李及甚不放心,自也是跟了出來,站在謝寧曜旁邊說:“不許下去看,就在上面,還能看的更清楚。”
謝寧曜笑道:“我才不下去,惹的一身臭汗,這樓臺上有遮陽的,還有里面屋子放的許多冰,透出來的涼氣,多舒服。”
隔壁房間的樓臺上也出來了一群人,其中一金冠繡服異常俊美的年輕公子撐在欄桿上,笑著說:“好久不見,謝小公爺可還認得我是誰?”
謝寧曜看打群架正看的興起,愣是瞬間就被這人吸引住了,他仔細端詳著對面的人,驚道:
“你、你該不會是李從威吧?!你怎麼突然間變的這樣清瘦?!”
李從威原本底子就很好,即便是以往很胖的時候,也能看出其眉宇間的俊秀之氣,更何況如今幾乎可以說瘦到了完美身形。
謝寧曜不得不承認,這李家皇室宗親都長挺好看,從皇帝到各位皇子、公主、郡王、郡主等,全員顏值在線,就算偶有幾個吃的膘肥體胖的,至少臉也是能看得過去的。
李從威十分誠懇的說:“阿曜、扶光,我保證再也不對你耍心機,以往都是我的錯,如今我全改了,還為你瘦了下來,你可愿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你鞍前馬后。
”
謝寧曜震驚之余,也確實被這份毅力和堅持打動了些許,卻又想起李從威竟說要在謝家敗了后,將他當作玩物,這屬實是他不能忍的。
更何況李從威也不一定是為他而瘦,很可能又在耍什麼新花招,也許是看著他如今頗得圣上喜愛,謝家一時半會兒實在敗不了,才想討好他。
謝寧曜冷笑道:“李從威,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莫怨我不講情面,別以為你如今大變模樣,我就不會再揍你!”
李從威實在喜愛被謝寧曜辱罵毆打,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更不敢將真實想法透露出分毫。
如今謝寧曜罵他竟然不帶臟字,他便覺大不爽,偏就想惹謝寧曜狠罵他一頓,可又實在想常伴謝寧曜左右。
故而強壓著徹底惹怒謝寧曜的想法,只可憐巴巴的說:“扶光,我錯了,我不該惹你生氣,讓我到你那邊來,當面賠禮道歉行嗎?”
謝寧曜怒道:“滾滾滾,我沒空閑搭理你,別耽誤我看熱鬧。”
李從威即刻閉嘴,也不敢一直盯著謝寧曜看,卻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看。
謝寧曜如今也不怕李從威去學里告他們偷跑出來玩,李從威已經不是國子監的學生,就沒法再去告他們。
他繼續專注看著街上的打斗,只聽得兩邊為首的衙役吵鬧不止:
“謝校尉是我們的老大,你們再蠻橫也搶不著,今天除非你把我弄死,否則謝校尉必在我們這邊教戰術。”
“憑什麼,謝校尉上月就在你們這里,這月必須來我們這里,你別太過分。”
“朱雀大道歸我們管,謝校尉必定從這兒經過,誰先接到算誰的,趕緊帶著你的人滾,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