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曜與李及甚騎馬并列而行,為不引人生疑,故意走很慢,謝寧曜笑著說:“阿甚,如今我可該尊稱您為侯爺了。”
李及甚道:“不敢當,我便是做了天上的星官,你還不是照樣拿我做下人使喚,一個不樂意就要動怒罵人,高興了就拿我戲耍。”
謝寧曜笑著說:“這可是你自己求來的,你既這樣說,我往后就這樣做。”
李及甚提醒道:“先辦正事,別成天就想著玩。”
……
兩人閑聊著來到華家的帳篷前,一齊下馬入內,只見華慎獨自坐在里面喝悶酒。
謝寧曜坐到他旁邊,笑道:“慎表哥,縱然你對打獵沒興趣,也該出去跑跑馬看看風景。”
華慎先是恭賀了李及甚得封侯爵,隨后才說:“阿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好獨處安靜,原就不想來此,無奈家里太爺定讓我來。”
謝寧曜一把奪過華慎的酒壺喝了一口,吐舌道:“好辣好烈的酒,一點兒也不好喝。”
華慎奪回酒壺,嚴厲訓斥:“小孩子家的哪能喝酒,讓昀大哥知道,我也要挨罵,你這貪玩淘氣的脾性總不改,讓我說你什麼好。”
雖則謝寧昀與華慎的年齡相當,但謝寧昀先出生幾天,華慎從小就叫他大哥。
李及甚連忙去旁邊桌上倒了一大碗釅茶過來,說:“快漱口,壓壓就好。”
謝寧曜喝了兩口茶,笑道:“慎表哥,你就出去隨便逛逛唄,也不算白來這一趟,我可聽說夏日霜山上有靈狐出沒,那靈狐極白極美,只看上一眼便叫人終身難忘。”
華慎心知表弟是在“借物喻人”,將永淳公主比做靈狐實在很恰當,古靈精怪且遙不可及。
他只裝作不懂,擺手道:“阿曜,你成天就知道胡言亂語,快些去玩你的罷,別在我這里耽擱了。”
謝寧曜卻說:“表哥,我聽說那靈狐最常在北面山頂最茂盛的樹林中出沒,靈狐奇著呢,但凡看上一眼,也能沾染些許靈氣,讓人飄然若仙。”
華慎敷衍道:“好,我知曉了,快去玩你們的罷。”
謝寧曜見表哥眼神多次觸動,心下已有八九分把握,慎表哥性子倔,多勸只會適得其反,他果斷拉起李及甚的手腕往外走。
他們出來便騎馬往山頂跑去,中途遇到了特意來找謝寧曜玩的方覺明、蕭立鶴,他兩人自然也是跟隨家中大人來的。
方覺明笑著說:“阿曜,你總不來上學,我們都很想你。”
蕭立鶴喜道:“扶光、阿甚,如今你們可是圣上面前的大紅人,叫我們好生羨慕,扶光剛才真長臉,平日里那些老說你紈绔的王孫公子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謝寧曜今天有正事要忙,實在沒空和他們玩,只說:“你們先去玩,我有空自會來尋你們,我不來尋,你們也別來找我,明白嗎?”
蕭立鶴很聰明,忙道:“扶光,你放心,我會看著覺明,不讓他犯傻。”
方覺明原也不是愛犯傻,他只是家里太寵,嬌生慣養長大,不耐煩遷就人,更不耐煩偽裝而已,他笑著說:
“扶光,你只管忙你的去,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況且我不敢惹你生氣,但凡與你賭氣一時半刻,我都抓心撓肺的難受。”
謝寧曜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策馬揚鞭而去,李及甚緊跟在他身旁。
方覺明呆呆的望著謝寧曜離去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
蕭立鶴將馬鞭在他跟前晃了晃,笑著說:“人都跑的看不見了,你還發呆呢,真要變成望夫石不成?原來我們的覺明竟是個待字閨中的嬌小姐,深愛某郎君而不得。”
方覺明微怒道:“再敢胡言亂語,撕爛你這張臭嘴,阿曜是我們的老大,我、我只是太無聊了,沒有扶光,干什麼都無趣。”
蕭立鶴神秘兮兮的說:“覺明,這原沒什麼,富家子弟養的那些清俊小廝書童都為此好,就連正統史書也有記載諸多皇帝亦好于此,斷袖分桃也算佳話。”
方覺明氣道:“我沒這種想法,從前往后都絕不會有!我只是喜歡阿曜的脾性,和他在一起我最開心。”
蕭立鶴笑著說:“其實你會喜歡阿曜再正常不過,誰不愛扶光,他可是我見過最最好看的,即便他是個紈绔,照樣讓多少高門貴女冒險也想嫁他,全天下有龍陽之好的怕是看他一眼也終生難忘的。”
方覺明氣的揚鞭差點抽在蕭立鶴身上,怒道:“你今天是不是非得惹我和你打一架,阿曜是我們的老大,我怎會對他有非分之想。”
蕭立鶴也不過就是貪玩試探方覺明而已,他連忙安撫:“好好好,知道了,我再也不提。”
……
謝寧曜與李及甚很快就來到山頂,只見眾人全忙著打獵,為了不讓人生疑,他們一邊打獵一邊尋找永淳公主的身影。
李及甚原就身手不凡,騎射自也是頂尖的,即便忙著尋人,只要看見獵物,他都能一箭致命,且不用下馬撿獵物,打馬過去彎腰就能輕松拾起。
謝寧曜看著他這套行云流水的動作,心想:這腰腹力量真絕!這就是傳說中的公狗腰嗎!
李及甚將獵物挨個排放在謝寧曜與自己馬背上,這樣就顯得他們也在用心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