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穿著雪白騎射裝,腳蹬虎頭戰靴,腰垮弓箭的清麗脫俗妙齡女子打馬而來。
謝寧曜勒馬停了下來等,笑著說:“公主不隨儀仗隊同行,倒跑來找我,仔細圣上動怒。”
永淳公主從他二人中間穿過,卻也不停,只笑道:
“父皇早說了今天任我玩鬧,再則旁人都無聊至極,還是與阿曜玩最有趣,你們快來追我,若能快過我,大大有賞!”
兩人急忙打馬去追,永淳公主卻不給他們追上的機會,愈加策馬揚鞭,一股風似的往前跑。
謝寧曜大喊著勸導:“阿芷,你別跑太快,若摔了你,我們的命都要交代在這里,你就忍心看我英年早逝!”
永淳公主名叫李從芷,私底下玩鬧時,謝寧曜都直接喚她阿芷。
李從芷笑著說:“少廢話,快來追,阿曜,你該不會連我都跑不過吧,你也算是將門之后,可別給家族蒙羞。”
謝寧曜根本不吃她這套激將法,卻也只能快馬加鞭的去追,就怕公主出個什麼意外。
李及甚如今要盯著兩人,不敢有絲毫的松懈,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
謝寧曜知道,圍獵開始前都要在半山腰那片大空地上集合,皇帝要簡單發表講話,還要公布狩獵比賽規則以及獎品等。
他就怕公主瘋玩起來沒個時間概念,他們集合去遲了,雖不是什麼大錯,圣上不會追究,卻也太惹眼了一些,回去定會被父兄責罵。
這條道上山本就是繞行,永淳公主跑過了山腰還不停,謝寧曜忙提醒:“阿芷,你不想知道都有些什麼獎品嗎,我們趕緊先去看看。
”
永淳公主卻說:“左不過就是些金玉等俗物,看不看什麼要緊,你們追到我,就去看,追不到,反正我是不會停的。”
李及甚給了謝寧曜一個眼神,便加速去追,很快就追上了,永淳公主卻慣會耍賴,只不肯停,直跑到了山頂,又再折返回來。
這番折騰下來,等他們到山腰大空地時,所有人都已整齊集合列隊,安靜的很,謝寧曜猜測應該是圣上剛講話完畢。
永淳公主打馬繞到了大露臺后面,她最是古靈精怪,自然不走尋常路。
謝寧曜與李及甚卻不得不當著群臣以及諸多皇親國戚的面,騎馬入內,這片空地太大,只能騎馬到劃定區域再下來。
在場所有人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倆,有的滿臉不屑,有的心馳神往,也有神情極為淡漠的。
他們下馬后,急奔到皇帝所坐的露臺前,行過大禮,正欲歸隊,卻被皇帝叫住:“阿曜、阿甚,到朕身邊來。”
兩人連忙疾步走到皇帝跟前,又再行禮,皇帝命兩人起來并賜坐,笑著說:
“這都是誰家千里駒,竟生的這樣好,叫大家都不住眼的看。”
李限笑著附和:“皇兄,這才是真正的鮮衣怒馬少年郎!”
皇帝佯怒:“阿限這意思是說,皇兄老了不成?”
李限笑道:“皇兄自己說的,我可沒這意思,皇兄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怎麼會老。”
謝啟就坐在皇帝旁邊,他急忙站了起來,拱手道:“小兒頑劣,還請圣上莫要怪罪,微臣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皇帝笑著說:“寡人什麼都知道,定是芷兒貪玩,才帶累他們來遲了,愛卿快快坐下,出來玩再不要那麼多的虛禮。
”
謝寧曜心想,大概也就只有李限和永淳公主才敢和皇帝這樣說話。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他們的這位圣上又最是喜怒無常,即便是朝中最圓滑世故的寵臣也不敢亂說一個字。
皇帝又問:“阿曜,你最淘氣,可知有什麼好玩的圍獵游戲?答不上來,是要罰的。”
謝寧曜愣了愣,完全猜不透皇帝想干嘛,況且他根本不懂圍獵,只能如實說:“還望圣上恕罪,我實在不知,要罰也只能認了。”
這時永淳公主才跑了過來,依偎在皇帝身邊撒嬌:“父皇不許罰阿曜,只有他最好玩,我只和他玩,不僅不能罰,還該賞。”
皇帝笑道:“不罰他,就罰你。”
永淳公主還要撒嬌,卻見父皇臉色驟變,她雖極受寵,也不敢在龍顏大怒時再胡鬧,連忙垂首恭敬站著。
謝寧曜也嚇的冷汗直冒,他能從皇帝眼中看到凜冽的寒光殺意,他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人頭落地。
今天得皇帝賜坐的一半都是謝家人,他們見圣上動怒,均是已準備好跪下,只是他們都知道圣上喜怒無常,只等著看是否有轉圜。
皇帝又換上笑臉,招手讓謝寧曜到他身邊來,拉著謝寧曜的手說:
“曜兒,你可知朕最疼愛的小輩就是你,今日只為讓你高興,你想要誰拔得頭籌,點名讓他上來,頭籌的獎勵可是侯爵,你得想好了。”
謝寧曜:……皇帝這什麼野路子,我看不懂!
下面眾人頓時躁動不已,紛紛后悔以往怎麼沒多加討好謝寧曜,誰知皇帝是真喜歡這紈绔?
第30章
謝寧曜心知不便讓圣上久等, 更不該真接下這活計,連連推辭不肯點人,謝啟也忙站起來幫著推辭, 只說幼兒無知、不堪如此重任, 等語。
皇帝卻是鐵了心硬要謝寧曜點人,實在推辭不過, 謝啟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