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早御旨就到了軍營,想來謝寧曄現已抵家籌備婚事,只等不久將來迎娶永淳公主,往后可有好戲連臺看了。”
“按謝寧曄的性子怕是不會輕易妥協,抗旨不遵可是殺頭大罪。”
“永淳公主國色天香,又是圣上最寵愛的女兒,謝寧曄真不識抬舉!”
……
蕭立鶴三人已氣的握緊了拳頭,他們忍無可忍,挽袖子就要過去打人。
謝寧曜卻說:“李從威肯定知道我們在這邊,故意說給我們聽的,不能上當,你們回學里幫我告假,我要即刻回家去。”
三人冷靜下來也想明白了,紛紛安慰謝寧曜:“扶光,你別著急,回去好好勸勸你二哥,讓他別沖動。”
他們出了騰云閣,謝寧曜即刻上了馬車飛奔回家,三人自抄小道再翻墻回學里,一齊去為謝寧曜告假。
回府后,他便直奔紹武院去了,還沒入院門就聽得里面大吵大鬧。
他忙跑了進去,穿過那片假山后,他便看見二哥抱著一大壇酒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樹上悶頭喝,姑媽、嬸母、嫂子都在樹下連勸帶訓,三哥也在樹下勸解。
謝寧曄最先看見了飛奔而來的幼弟,他口齒不清的大喊:“阿曜,這樣大熱的天,你別跑這麼快,小心中暑……”
陳夫人早急的大哭了一場,哽咽著說:“孽障,你快下來,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曜兒定是在學里聽說了你的事趕回來的,若曜兒中暑都怪你……”
謝瑾怒道:“謝寧曄,你趕緊給我下來,這會子還瞞著你祖母的,再鬧大了如何能瞞得住,你就忍心她老人家在這大熱暑天里為你著急心痛……”
陳姝連忙勸慰:“也不是就想不到別的辦法,你先下來,我們慢慢籌劃。”
謝寧曄一邊大口喝酒一邊狂笑著胡言亂語:
“圣旨都下了,還有什麼辦法?我平生所愿只有馳騁沙場、開疆拓土,伯父當年橫掃燕云十六州,氣吞萬里如虎,何等威武……”
陳夫人哭的越來越厲害,謝寧曜抓著她的手,不住的安慰:“嬸娘,你別急,我有辦法幫二哥。”
謝寧曜心知二哥也是被逼到無路可退了,才會如此癲狂,獲封冠軍侯的少年將才又怎麼可能甘心從此釋兵權,再不上戰場。
陳夫人邊哭邊說:“沒造化的種子,你今天誠心想氣死我,眼看著你爹就要回來,他見你這樣,還不得把你往死里打,我就得你這麼個孽障,你若沒了,我也不活了……”
謝寧曄抽出腰間佩劍,借著酒勁在樹上亂揮,高聲唱著:“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他們都明白謝寧曄不能抗旨不遵,大概是想“意外”摔個半殘,甚至以死明志,借此換得一線生機。
謝瑾急的不住踢打謝寧暄,罵道:“虧你也是練武的,趕緊想辦法把你二哥弄下來,你二哥若是傷著一星半點,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陳夫人嚇的幾乎暈厥過去,若不是陳姝扶著已然癱軟在地。
謝寧暄急的滿頭大汗,他再武藝高強卻也不可能上樹將同樣武藝了得的二哥帶下來,只會更給二哥制造摔傷的契機,因此他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多余解釋。
陳夫人抓緊了謝寧曜的雙手,哭著說:“阿曜,你平日里鬼點子最多,快些想想辦法讓你二哥好好的下來,他若是摔壞了,我也不能活了……”
第27章
謝寧曜從很早之前就在為這天的到來做打算, 他雖無城府幫不了家里什麼大忙,但每每總能劍走偏鋒,讓人始料未及。
他反握住嬸母的雙手, 語氣異常堅定:“嬸娘, 你只管放心,我定能讓二哥好好的下來。”
陳夫人雖還是極為擔憂, 卻也唯有指望這個平日里最機靈的小侄兒。
謝寧曜命令一旁的家仆:“梯子搭好,我要上去與二哥把酒言歡!”
陳夫人急忙阻攔:“小祖宗, 你在下面勸就好,萬不可再上去, 摔他一個就夠要我的命了, 若再摔了你,我死也不能瞑目。”
謝寧曜連連保證, 誰也不會摔,他一定將二哥好好帶下來。
陳夫人卻還是緊拽著他雙手, 說什麼也不讓他上去。
謝瑾十分果斷的說:“嫂子,你讓他上去,曜兒雖是個淘氣的, 在大事上卻從沒含糊過, 我來做擔保,今天他倆誰摔了, 一力都在我身上。”
陳夫人氣道:“阿瑾, 你糊涂, 誰要你擔保什麼, 這孽障要死要活都隨他去, 我就當從未生養過,自此吃齋念佛了卻殘生, 怎可再讓他害了我曜兒,那才是真催我的命!”
謝瑾當機立斷一把拽住陳夫人,忙給小侄兒使眼色,謝寧曜最是伶俐,三兩步就爬上了梯子。
陳夫人急的哭聲都在打顫:“阿曜,我的兒,你慢點!再加些人,扶好梯子!”
謝寧曄連忙將劍收回,緊盯著弟弟,嚴厲呵斥:“不許上來,快下去,這樹太高,摔了如何是好!”
不待謝瑾囑咐,謝寧暄已跟了上去,緊貼在幼弟身后,說:“阿曜,腳下踩穩就是,別怕,有三哥在。”
謝寧曜笑著說:“我慣愛爬高上梯的,三哥不用擔心,哪里就能摔著我。
”
見弟弟已快上來,謝寧曄忙將酒壇子放在最為寬大的樹杈上,伸出雙手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