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晚飯,兩人一同回到寶輝院,李及甚仍在謝寧曜房里的暖塌上睡,只等過兩日旁邊臥室收拾妥當就搬過去。
老太太原本要將寶輝院旁邊閑置的凝輝院給李及甚住,謝寧曜硬要李及甚與他同住,老太太想著寶輝院很大,兩人住也綽綽有余,便依了他。
寶輝院原是謝寧曜與謝寧昀同住的,謝寧曜年滿十二后,按規矩不能再依賴哥哥,謝寧昀才搬出去的。
因此,寶輝院一應的房屋配套均是成雙成對,謝寧曜的主臥與旁邊的主臥是連著的,中間只掛著軟簾,打起簾子就能看到彼此床上,以往是為了方便謝寧昀照管弟弟。
如今可讓謝寧曜高興的很,即便李及甚過兩日搬去旁邊臥室,仍舊如同睡一屋。
此后好些天,謝寧曜都有意無意的在祖母面前說想念大哥的緊。
一方面他是真想,雖則大哥管他功課管的嚴,但畢竟一起長大,感情太深,另一方面他是故意鼓動祖母因此去責難謝啟,好讓大哥早些回來。
……
這天中午放學,謝寧曜也不管李及甚愿不愿意,拉上他再帶上三五好友,照舊偷著翻墻去外面吃大餐。
李及甚原本身手了得,飛檐走壁都不在話下,他也不用爬杏樹,在樹干上借力一蹬輕松越墻而過。
一路上謝寧曜及那幫好友都不住的夸贊李及甚武藝超群,不知不覺便到了騰云閣。
謝寧曜讓店小二將招牌菜全上來,雖則他們根本吃不完,但他就想知道李及甚愛吃這里的什麼。
等上菜期間,謝寧曜與三五好友跑來跑去的嬉戲玩鬧,李及甚只站在外面的小樓臺上看京都的繁華阜盛。
方覺明輕聲抱怨:“扶光,你就喜歡他不說話是吧,我也能裝啞巴。”
謝寧曜道:“誰信,那還不得把你給憋死。”
……
他們幾人玩的又餓又累,一上菜也不顧什麼大家公子吃相,全都狼吞虎咽起來,只謝寧曜刻意觀察著李及甚愛吃什麼。
謝寧曜早就發現,李及甚很奇怪,不論在家還是在外面,從不挑食,也從不表現出對什麼菜格外喜愛。
李及甚卻見謝寧曜吃的又急還不專心,竟夾了一塊肥瘦兼半的東坡肉,幸而這口咬的全瘦肉。
他忙將那肉夾到自己碗里,重新挑了一塊瘦肉多的,且將肥肉全剔去,再放到謝寧曜碗里,說:
“你嘗一點肥肉就要倒胃口的,外面不比在家里有她們幫你選菜,還不看著些,吃到嘴里又難受。”
謝寧曜見李及甚絲毫不嫌棄的將他咬過的肉吃了,笑著說:“那以后在外面,你幫我選。”
此時,門口傳來說話聲:“阿曜,你們又在這里快活,生生將我拋下,豈不叫我傷心。”
只見來人穿著大紅五爪龍服,頭戴親王九旒冕,且生的劍眉星目、豐神俊逸,直叫人見之忘神。
大家都愣住了,還是謝寧曜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起身道:“不知九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眾人亦跟著行禮問安。
這位九殿下名叫李限,乃當今圣上最寵愛的幼弟,年方十五,圣上手把手教養他長大,待他比兒子還親。
李限走到謝寧曜身邊說:“扶光,快幫我取下這勞什子,叫我好生不自在。”
謝寧曜一邊幫他取九旒冕一邊笑道:“你這口無遮攔的毛病還不改。
”
李限嘀咕著:“皇兄又不在這里,他打不著我,你就別幫他約束我了,好容易偷跑出來玩,不在他跟前,我才得放松一二。”
這里眾人都是李限熟知的,唯有李及甚是第一次見,謝寧曜便正式介紹了他倆認識。
李限凝望著李及甚,仿佛要將人看穿,李及甚亦目不轉睛的盯著九殿下。
謝寧曜好奇道:“你們認識?不可能啊。”
第18章
李限笑著說:“阿曜,我也不知怎的,倒好像在哪里見過這位李公子,緣何眼熟至此!”
謝寧曜道:“可見你又在胡言亂語,阿甚年后才從江南來京,你就沒出過京都,這幾月你也被拘束在宮里。”
李限笑著說:“雖是如此,我看李公子面善的緊,便認作舊相識,只當久別重逢,倒也是極好的。”
謝寧曜陰陽怪氣道:“九殿下可真是巨眼識英雄。”
李限忙附在他耳邊說:“扶光,我絕不搶你的美人,我是真看著他很親切,就像家人,我何曾騙過你?”
其實李限也覺得很奇怪,竟好似有些怕李及甚,除了皇兄,他可是誰也不怕的。
謝寧曜最喜歡九殿下的直性子,便點頭應好。
方覺明與李限也經常一道玩耍,他們從來不拘小節,私下里只當朋友兄弟一般,他好奇問:“阿限,你為何穿著冠服出行?”
李限抱怨道:“皇兄日日將我拘在跟前,我的王府倒成了擺設,這會兒也是偷跑出來的,哪來得及換衣服,還要趕在皇兄議事完回去,不然又得挨罵。”
謝寧曜笑著說:“那你快些吃點就回去罷。”
李限一邊大口吃著一邊繼續埋怨:“我生性自由散漫,在宮里可把我憋壞了,皇兄管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