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諾捏了捏牽著的手掌,得到身旁人傾身詢問:“怎麼了?”
“想去那邊的占卜室看看。”希爾諾說。
作為慶典的負責人,他自然是對當天的全部活動了如指掌。學生們可以提前申請借用教學樓或露天場地,開展各種各樣的活動,比如:鬼屋,試膽大會,雜技展覽,烘焙屋,迷宮,占卜室……
希爾諾早已做完了今天的清點工作,接下來的時間可以自由閑逛。他與尤珈進入了間坐落在噴泉旁的帳篷,帳篷里漆黑一片,只有一張桌子,一張長椅。
桌子上擺放著一顆漂浮的水晶球,水晶球后露出張蒙著面紗的臉,未被遮掩的上半張臉涂滿了妖異的彩妝。
希爾諾與那雙眼睛交換著眼神,問:“這里是可以進行占卜嗎?”
“女巫”點點頭,扯著嘶啞的聲音,語調怪異:“一次只可以占卜一個人。”
“您先玩一下占卜吧,我在外面等您。”希爾諾小聲咬著尤珈的耳朵,說完便退出了帳篷,貼心地關好門簾。
尤珈坐在長椅上,回憶著方才希爾諾靠在他身邊的溫暖,有些恍惚。這竟然是這幾天里希爾諾的第一次主動靠近。
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希爾諾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先前太過冷淡?
他滿腦子正胡思亂想著,面前的“女巫”轉動起水晶球,沉聲說:“你最近為情所困。”
尤珈瞥了桌對面裝扮成女巫的學生一眼,點了下頭,沒做太大反應。
校園里開設的這類占卜室,問的不是戀情便是學業,更何況剛才希爾諾還和他一起進來,被猜到很正常。
“請把手放在水晶球上。水晶會為你帶來正確的答案。”“女巫”接著扯起喉嚨,閉上了眼睛。
尤珈照做了。他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既然希爾諾對占卜感興趣,就耐著性子玩起了這種小孩子才會玩的……嗯?
水晶球上緩緩浮現出一行字,虛幻顫動。
【當戀人冷淡時,主動道歉和補償,便能獲得回心轉意。】
尤珈瞇起眼睛,抬起眼皮看了眼“女巫”,對方仍舊緊閉雙眼,雙手掌于桌面。
他伸手戳了戳水晶球,渾圓的球微微顫動,又抖出新的文字。
【比如,主動滿足對方的生理需求,向戀人展示你坦誠的一面。】
尤珈伸出的手指頓住了,面紗后的臉逐漸泛起粉意。
他弓起手指抵在嘴邊咳了聲,又戳了戳水晶球,等到球上的文字被擦得干干凈凈,才鎮定問起來:“你知道水晶球上寫了什麼嗎?”
“女巫”搖搖頭:“那就是個隨機抽獎機,事先放進去了幾百種答案,抽到什麼是什麼。反正對于戀愛中的人來說,不管獲得什麼答案,都會覺得說到心坎里去了嘛。”
尤珈:……好樸實的占卜。
他踏著虛浮的腳步走出帳篷,外頭希爾諾正等在門口。尤珈看著被一身黑袍包裹嚴實的希爾諾,回想起剛才那句話,下意識想象起他曾見過的里面的身體……
尤珈臉更熱了,又輕咳了一聲,調整好嗓音,才輕聲說:“到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希爾諾的視線落在他臉上好幾秒,錯覺吧。
希爾諾盯著尤珈那張面紗,想仔細看清其后是否臉紅……可惜,完全看不見,早知道就別選這麼厚實的面紗了。
他帶著惋惜走入帳篷,把門簾遮得一絲光都不透,這才一咕嚕坐到椅子上,與對面的“女巫”比了個耶的手勢。
“女巫”,也就是麗茲,從身后取出另一枚水晶球放在桌上,又將先前尤珈占卜過的水晶球遞還給希爾諾。
“你在你那個水晶球里寫了什麼?竟然還需要這麼委婉地告訴人家?”
“秘密。”
希爾諾神神秘秘地拿一根手指抵在嘴前,又將被他做過手腳的水晶球揣進袍子的暗袋中。
顯然,這枚水晶球里只放置了固定的答案,他的尤珈老師無論測多少次都只能得到那兩句話。哼哼。
等出了帳篷,希爾諾走在尤珈身旁,仍是等待著對方主動牽手。
等到他的尤珈老師終于忍不住靠近,希爾諾這才狀似不經意說起:“最近水晶占卜挺火的,很多人都說答案相當有用。”
果不其然,尤珈老師的腳步慢了一秒,看來那兩句話確實起效果了。
“那不是隨機抽獎嗎?”尤珈問。
希爾諾正經回答著:“他們申請占卜室時報備過了,那些答案都是從戀愛攻略書里摘抄出來的,絕對有用。”
絕對有用……尤珈的腳步更虛浮了。
接下來,希爾諾又拉著尤珈玩遍了當天開展的每一個鬼屋,并恰到好處地在每一個恐怖的時機里往尤珈懷里鉆。
這樣子既可以滿足他這些天來的“貼貼”需求,也能不打破“冷淡生氣”的人設,繼續培養尤珈老師主動乖巧的一面,完美。
希爾諾又一次顫抖地窩在尤珈的懷中,接受著對方的擁抱與安慰,內心美滋滋地想著。
——并忽視了旁邊兼職扮鬼的萊恩那副詭異的眼神。
前方是最后一個鬼屋了,也是今天的最后一次貼貼機會。
“妖魔鬼怪”橫行于校園內的這一天,鬼屋活動自然是學生們最熱衷于開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