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剛吻過后的嘴唇微腫,露出里面潔白的貝齒,令人回憶起方才的味道。
希爾諾剛才被吻得差點暈過去,連掙扎都不會,要不是他及時發現了,估計對方現在就軟趴趴地陷入了昏迷,任人擺布。
就這,還想著在露天野外做。
尤珈有些慶幸,希爾諾遇到的是自己,起碼他自己不會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大概。
這話希爾諾沒有辦法反駁,他確實有點淚失禁,尤珈老師肯定看出來了。至于做那件事時會不會哭……他想象不出來,但也應該沒那麼夸張吧?
尤珈看希爾諾休息得差不多了,臉色恢復正常,便把他抱起來,放穩在地上,整理好雙方凌亂的衣角。
期間,希爾諾越發覺得,自己被尤珈老師養得像個布娃娃一樣,連手指頭都不用動一下。
看著老師認真為他扣領口的樣子,希爾諾勾起嘴角。
這番試探的結果很成功,老師不再瘋狂地用“為難”做借口,終于愿意大大方方地討論起這種事情……雖然都是些不痛不癢的擦邊,沒有絲毫承諾或回應。
尤珈老師真的很有意思。
一方面堅決回避“喜歡”、“戀人”這種事情,另一方面卻又無限縱容他,允許他親親抱抱、乃至做任何事情,就差最后一步了。
如果自己堅持要做,那最后一步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說不準會讓老師產生心理陰影,希爾諾舍不得,他想要的是一輩子的東西。
這麼看下來,他們頂著師徒的關系,做的事情卻和戀人沒什麼兩樣,甚至某種意義而言比戀人更親密。
自己在老師眼中有這麼可愛嗎?還是尤珈老師對喜歡的人都這樣寬容?
希爾諾在腦海里稍微過了一遍想法,便快刀斬斷了后一種可能。尤珈老師曾活了三十多年都沒有喜歡的人,這件事希爾諾無比確定。
在老師心目中,他是獨一無二的,是唯一的。這份喜歡只有他能夠擁有,不存在其他人來作比較。
因為他恰好長在了老師的審美點上?還是因為老師低谷時期遇到的是他而不是別人?
希爾諾覺得自己很幸運,如果不是當初的偶遇,尤珈老師大概不會對后來的他產生特殊的情感。
外表足夠可愛,足夠引起老師的保護欲,內里是需要被牽引保護的后輩,并在老師最脆弱的時候給予了陪伴……這樣的幾個因素加起來,希爾諾逐漸把握了他得到偏愛的制勝關鍵。
其余人想要得到同等的偏愛,除非能夠讓老師再經歷一次脆弱,再經歷一次無助,然后趁機對老師施加溫暖……但是,哼哼,今后老師有他陪著,不存在這樣的可能。
只要他一直保持著老師所喜歡的“可愛”,未來在一起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嘛。
希爾諾的步伐愈發歡快,直到發現老師牽著自己在走上坡路,是方才看見的宏偉冰橋。腳下有些打滑,但有老師的手穩穩抓著,沒有摔跤。
他低頭看了眼,見腳底高高懸空,記憶里寬闊的湖面變得如豆點大小。細窄的冰橋似乎常年裂開著縫,走幾下都會掉落冰渣。
細碎的冰渣一旦下落,像是掉進深淵一樣,不見蹤影,沒有聲響。
要是整個人摔下去,估計會粉身碎骨。
回頭看去,離初始的起點已經過了長長一段路。他們像是走上了通往天際的長途,地面上的一切離得遙遠而不真切,只有手邊的溫暖相依。
“我們這是去哪里?”希爾諾有些好奇地問,全無擔心。
“帶你去看封印。你需要學會怎麼判斷封印的完整,學會怎麼加重封印。越靠近封印,越不要使用魔法,否則容易發生干擾。”尤珈說著,又低頭補充兩句,“注意讓小黑別從口袋里鉆出來,在這個地方掉下去,就是它也得斷條腿。”
“好。不過您放心,它還在睡覺,不到晚上是不會醒的。”希爾諾笑了笑,將手伸進口袋里擼了一把。
嗯,熟悉的黑團子,熟悉的打呼。
“老師,小黑它總是睡覺,這會不會對身體不好?”希爾諾一直對這件事感到擔憂。
尤珈搖了搖頭:“它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周圍的環境里沒有它生存所需的能量,身體不適應。長時間處于休眠期,對它而言能減少身體的負擔。”
“就像您一樣?”
“……什麼?”
希爾諾用食指點了點老師的胸口,說出的話十分確信:“您經常發呆,一不留神就沉浸在您自己的小世界里,這也算是‘節能’的一種方式吧。可您卻不愛睡覺……您說過您和小黑的狀況很像,那您是不是也需要更多的睡眠?”
老師沒答話,沒能立即答上來。希爾諾想,他果然又猜對了。
如果能和老師睡在一張床上,就能好好監督對方睡覺。但估計尤珈老師沒這麼容易松口。那就每晚睡前盯著對方上床?
要是老師乖乖地按時上床睡覺,就獎勵一個晚安吻……這到底是在獎勵老師,還是獎勵他自己……希爾諾禁不住偷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