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深邃的生命中, 凝視著輕淡縹緲的死亡。
希爾諾一直很想吻上這雙美麗的眼睛。
現在, 這雙眼睛沾染上欲望,對自己的欲望。
變得更加勾人。
——他于是真的這麼做了。
這次親吻的是那只深藍的眼睛。
希爾諾不太敢碰另一只灰眼,他害怕老師會疼。
這次, 是尤珈老師主動湊到面前的, 不怪自己冒犯。
這次,希爾諾連踮腳都不用,只需要用兩只手攀住對方的肩膀,環住對方的脖頸。
這次,老師身上的清香依舊好聞, 還多了份沐浴后的清爽。
老師在顫抖,濕潤的睫毛被自己親吻得撲閃。
老師想躲,想推開 , 但連手都不敢放在自己身上。
于是, 只能被自己摁在沙發, 被自己纏上。
但自己的力氣比不過老師,只要老師想,自己早就被制止了。
老師明明也很享受。希爾諾垂著視線, 默默地想。
“希爾諾, 你在做什麼……”尤珈老師在僵硬過后, 終于開口了。
沙啞, 又輕又低。
很癢嗎?
希爾諾感受著老師顫抖的肌膚,想了想,伸出舌尖,在眼角周圍舔舐起來。
被自己環抱住的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
下一刻,一雙手臂纏繞上自己的腰間,抱得很緊。
尤珈老師半合著眼睛,從這個角度看,被自己舔舐的藍眼,濕潤得像是在哭。
希爾諾了然地想,老師沒推開自己。
老師的下意識反應,是抱住自己。
真希望老師的嘴也這麼坦誠。
在聽到尤珈老師說出那句話后,在得知老師對自己懷有欲望后,希爾諾心中已經做出判斷。
現下對方的反應,不過是更確信了這份答案。
眼前的人,同樣喜歡著自己,毫無疑問。
岸上的垂釣者終于舍得獻出他自己。
而耐心等待許久的自己,則會毫不猶豫抓住機會,撲上去。
面對尤珈老師,他從來都是得寸進尺。
只要老師敢退一步,他就會坦蕩地前進一步。
“老師,您說您失去理智后,說不準會上我。那我問您,如果我現在請求您和我做,您會答應嗎?”
老師整個人完全僵硬了。
希爾諾勾起嘴角。
將戰線從老師的眼睛,挪移到對方泛紅的耳尖。
一路輕吻,一路引起對方難耐的戰栗。
每次尤珈老師在自己耳邊說話時,那些熱意總會惹得他心癢。
希爾諾學著對方的樣子,輕輕在對方耳邊吐息,說出最柔軟的聲音。
尤珈老師果然不太能鎮定,想要側開臉。
但自己腰間的手臂卻纏繞得更緊了。
希爾諾追了上去,繼續軟軟地問著:“好不好嘛……”
他看見老師喉結微滾。
看見老師輕蹙起眉,別開臉,將視線落到窗外的雪景。
“希爾諾,你昨天才知道同性間的生理常識,今天就開始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老師您是怕我受傷嗎?我相信您會很溫柔的。”希爾諾大方地笑著。
“呵,溫柔。你連具體流程都不懂,就覺得我會‘溫柔’了。”
尤珈老師的聲音懨懨的,如果不是看見了對方泛紅的耳尖,恐怕會以為老師在抗拒自己。
希爾諾暗暗在心中記住了這點。
不能單純聽老師的聲音來判斷情緒。
尤珈老師很喜歡掩飾真實的想法,自己需要注意那些無法被掩蓋的細節。
注意老師那條悄悄纏繞上自己手腕的尾巴。
“我是不懂,但老師您懂就可以了。到時候我會完全將我的身體交給您,我相信您。”
嘴上甜甜地說著,希爾諾在心里則有些猶豫地思考,現階段能不能舔上老師的耳尖,能不能含住對方的耳垂。
就像老師昨晚上對自己做的一樣。
會不會太過火?
可自己剛才都舔了老師的眼睛,耳朵應該也沒問題吧?
不,還是有點不太一樣,眼睛只是在外面舔舔,耳垂就會含進嘴里。
老師會介意嗎?
要不先只試試碰耳朵外輪廓?
現在不乘勝追擊,下一次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要讓老師一點點適應自己……
“希爾諾,你說過你不會為難我的。”
尤珈老師的這句話,像是從頭頂上潑了桶冷水。
希爾諾眼神微動,收起心中的進攻。
看來這是老師目前對自己的極限了。
“好,我收回這個請求。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如果我繼續‘為難’您,繼續向您請求,您會答應我嗎?”
“……會。”
尤珈老師沉默了很久,才給出這個答案。
對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仍舊漫無目的地望向窗外。
指尖卻無意識地揉捏起泛紅的耳朵。
那是希爾諾原本打算舔上去的位置。
希爾諾盯著那粉紅上的蔥白,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得到這個答案,我就很開心了。”
希爾諾真心實意地笑著,從老師身上退開。
他又忽然問。
“您不愿意。是因為我曾經是您的學生?還是因為我很快就要成為您的學徒?是因為我太年輕了嗎?或者您不相信,我是真心想和您做?”
——明明您也很想和我做。
希爾諾在心中默默加上這句話。
“都不是。”
“那是為什麼?”
“你又在為難我了。”
希爾諾快速轉動的思考,被這句話一下子卡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