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蘭因對此表示不服:“怎麼就稚氣未脫了?”他本不應該對這種形容詞如此敏感的,只是、他最近、不也剛巧開竅了嘛。
沒有人會想要在心儀之人面前顯得像個孩子。
尤其是聞蘭因。
好巧不巧地,司徒淼就是在這個時候打馬回來的。比大多數成年人還要高的九尺身姿,在高頭大馬的映襯下,顯得他本人更加英武不凡。更不用說那一身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健碩身材,以及只要不張口就還挺能唬人的硬朗外表。
甚至連司徒淼小時候比較黑的皮膚,如今都好像變成了與眾不同的小麥色優勢。一看就安全感爆棚。
他不談戀愛誰談戀愛?
真的好酸啊!
馬上的司徒淼比他五個朋友還要詫異,他及時勒馬,甚至有一點點想要連人帶馬的往后仰,他就這麼看著攤位上的五個好友對他齊齊投來了如狼似虎的古怪目光,好一會兒之后才想起來下馬,在把韁繩交給仆從后,上來詢問道:“你們怎麼回事?”
如今的茶水攤上就只有絮果五人,還一個個眼冒綠光,不要太顯眼。
五個都沒談過戀愛、但自詡理論大師的少年則異口同聲的表示:“我們才要問你呢,涇河那邊什麼情況?!”
尤其是閱書無數、了解各種感情拉扯的詹二,恨鐵不成鋼的扼腕:“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都不送人家姑娘回家的嗎?”
一點風度都沒有!
那姑娘到底看上你什麼了啊?她難道也和蘭哥兒一樣有眼疾?
絮果著急的拿出了隨身的小本本,上面用炭筆寫滿了他們之前一路圍觀司徒淼談戀愛時總結出來的不足之處,想要努力幫朋友在這段感情里變成更好的自己。
好比:“那姑娘在路過簪子攤時,看玉蘭花簪子的目光明顯要比其他木簪久,你為什麼不買給她?你缺這個簪子錢嗎?你要是真缺,我給你出啊!”
絮果一邊說,一邊把他們事后買下的玉蘭簪子一并放到了司徒淼的手上,他絮小郎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
“還有還有,你倆在逛涇河夜市第三個攤子到第七個攤子的時候,你怎麼能讓人家姑娘走在外側?這要是被沖撞了可怎麼辦?”葉之初比較保守,相對更注重姑娘的安全與清譽。夜市上什麼人都有,魚龍混雜的,那就更要小心保護自己的女伴。
聞蘭因沒什麼好提意見的,但不管誰說什麼,他都跟著附和點頭,活像一個捧哏,“對”、“沒錯”、“可不是嘛”。
少年們就這樣如諸葛連弩一樣,七嘴八舌地挑剔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語速快得根本不給司徒淼任何插話的機會。一直到他們全說完了,才在最后匯成了一句話:“大師,你到底是怎麼讓人家姑娘答應和你一起逛街的啊,求求了,開個班吧。”
司徒淼:“……”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雖然大啟這些年越來越流行晚婚,但其實絮果他們在國子監里的同窗中,已經有不少都成親了,或者在相親、下聘的路上。他們五個也不知道為什麼風水就這麼不好,至今還是一個比一個寡。
葉之初聽到這話,再忍不住,第一個站出來割席:“我可不是啊,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有未婚妻的。”
其他人:“!!!”你們特麼說什麼?
又是一個驚天大瓜,宛如平日暴雷,就這樣在幾個好朋友之間炸開。
不,詹二甚至懷疑起了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友誼,不會以前都是在假玩吧?不然為什麼好友接二連三的爆出來感情,他們在此之前就像是完全沒聽過一樣!
“因為我就沒打算和你們說啊。”葉之初有些不好意思。
他訂的是娃娃親,對方的阿娘和他阿娘是手帕交。兩位阿娘幾乎是前后腳的懷了孕,她們的丈夫當時又同在一地當官,緣分屬實不淺,就做了個口頭約定,若生下來一男一女就結個娃娃親。結果就是這麼巧,還真是一男一女。
小時候的葉之初還和他的小青梅一起在雨天去踩過小水坑呢。
只不過葉之初后來要回國子監外舍讀書,只能依依惜別了自己的小青梅,再后來他爹也高升回京,這對青梅竹馬就再沒能見過面。
聞蘭因聽到這里的時候,非常警覺地看了眼絮果,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絮果在老家也有個竹馬呢!
絮果奇怪地看了眼突然靠近的蘭哥兒:“嗯?”
葉之初的話已經繼續了下去,沒給絮果繼續追究的機會。雖然葉之初和他的小青梅天各一方,但兩家阿娘的交情卻并沒有就此斷了,這些年一直常有書信來往,時不時還會給兩個孩子說一些對方的近況。
本來家長們都商量好要讓兩個已經長大的孩子見一面了,但正好趕上葉之初今年有意下場,就想著不如等他考完了再說。
葉之初之前沒說,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外一方面則是娃娃親只是兩家的口頭約定,并沒有真正下聘,雙方家長都算是比較開明的,并沒有強迫他們一定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