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能認路嗎?”
“有個熱心的大哥說可以帶我們去。”
幾個“熱心”的大哥也正在摩拳擦掌,在犬子看過來的時候,還對他“友善”的點了點頭。
***
連亭到的時候,雨已經小了不少,漸漸有了云開霧散的架勢。
夫子們卻是一后背的冷汗,焦頭爛額的湊在一起,不斷互相交流著什麼,“找到了嗎”、“沒有”之類的話不絕于耳。
當東廠的番子帶隊進觀時,有那膽子小的夫子差點嚇軟了腿,一屁股坐到地上。這、這些東廠這麼快就知道了?他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真不愧是消息靈通如鬼神的東廠啊!
連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一看就心里有鬼的眾人,先發制人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立刻就有人繃不住了,以為東廠真的什麼都知道了,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口氣都交待了,北疆王等四個小郎君不見了。在他們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現在,夫子們終于發現孩子丟了。他們正在慌張的到處派人尋找,恨不能把整個道觀都翻個底朝天的那種。
就在這個時候,淅淅瀝瀝的小雨徹底停了,陽光突破厚重的層云從殿外鋪灑而來,也把逆著光的連大人的影子拖的老長、老長。
某個錯眼間,就仿佛看到了來自地獄的修羅正在無限變大。
道觀的童子差點嚇哭。
但就在這個時候,四個小朋友的腦袋依次從中庭的黛瓦白墻上,如雨后的春筍般挨個冒出了頭。第一個就是絮果,他看見阿爹后好開心啊,立刻拼命地揮舞起了雙手:“阿爹,快來,我們抓到了壞人!”
聞蘭因不屑地看了眼墻下被侍衛打倒已經五花大綁的幾人,傻逼,真以為這麼點話術就能把他們騙出道觀?
只有犬子還在懵逼中,為什麼會有人覺得他很好騙啊?他的外表看上去還不夠魁梧嚇人嗎?
第86章 認錯爹的第八十六天:
看得出來,這一伙兒試圖來誘拐小郎君的綁匪已經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他們目標明確,手法嫻熟,還有內外接應,大下雨天的都不休息。可以說是非常地“愛崗敬業”了。
連亭本來還擔心這是針對絮果或者聞蘭因的什麼陰謀,東廠都準備當場上大刑了,結果對面先一步跪了,毫不夸張的說當場嚇尿了褲子,招的比什麼都快,還是爭先恐后、競相出賣的那種,生怕自己說的比別人慢了就得命喪當場。
破筆都不禁有些自我質疑:雖然知道我們東廠恐怖,但……已經恐怖到這種地步了嗎?他怎麼不知道?
很顯然東廠的威名還不止于此。
單純就是這些綁匪沒骨氣。
他們確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但之前一直是在其他州府活動,今年年初才到了京城,本來只想多賺點跑路費就繼續北上去其他偏遠城市的。
沒想到點這麼背,才第二次就踢到了鋼板。
他們專門針對的就是游學的學子,年紀越小越好,從沒有撕過票,只圖財,不害命。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招數,打聽清楚附近州府、郡縣官學的游學時間和流程,想盡辦法靠近并誘拐幾個一看就很富貴的小郎君悄悄離隊,或者趁亂直接把人抱走。然后根據孩子提供家庭情況,去找家長要錢。拿了錢肯定放人,說話算話。
之所以會來京城,也是因為他們在當地已經成為了通緝犯,一路逃竄,一路……繼續“賺錢”。
慌不擇路下跑到了京城這邊,又正值京城官學的游學季,就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想著不如多賺點錢再跑。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絮果等人的來頭。
要是知道聞蘭因是北疆王,當今圣上的親弟弟,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干出這種事情啊。
說真的,在被北疆軍拿下又聽說東廠來人時,他們就已經嚇的不行了,兩股顫顫,抖如觳觫。
連亭帶來的番子里,正好有最近被分派到附近進行偵緝的。據對方回憶,最近確實有富戶去縣衙報過官,稱家里的孩子被綁架了。只不過這事并沒有什麼后續,衙役沒能抓住綁匪,但贖金已經給了,孩子也回來了,富戶雖心氣難消,卻也只能算了。
一如這些綁匪交代的,真沒什麼陰謀,也沒什麼詭計,他們就是單單純純的犯罪而已。
之所以敢動國子學外舍,是因為這只是一場臨時起意。一方面他們見識少,并不了解國子學外舍的含金量,另外一方面也是正好遇到了這場雨,小郎君們在道觀里鬧的厲害,他們來躲雨,一看這場面就覺得機會來了。
而他們至今都沒有被人抓住,是因為他們手上沒有人命,以及……團隊里有個獵戶,熟悉各式各樣的山林溶洞,總能精準找到適合藏匿、逃跑的地點。
就好比這一次,他們就看上了李家村的那個山神顯靈過的山洞,因為那山洞在走進去之后,走到特別深的里面會發現它其實是有另外一個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