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出來嗎?”犬子神神秘秘地湊上來,在絮果的耳邊道,“那是雙生子啊,男的雙生子!”
絮果……肯定看出來了啊,兩人雖然一個穿湖藍一個穿翠綠,衣服不一樣,但臉卻是一模一樣的。差不多的雀斑,差不多的杏仁眼,手拉手站在一起就像是雕版印刷出來的。
說起來,大啟的雙胞胎還真的挺少見的。絮果以前也只在江左時見過一對,第一次照面時還詫異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長得一模一樣,等后面阿娘告訴他那是雙胞胎,雙胞胎就是這樣的,他也就沒什麼好奇心了。
“雙生子怎麼了嗎?”絮果不懂就問,他始終沒能理解為什麼對方是雙胞胎就要害怕,還是犬子不理解對方為什麼長得一樣?他可以給他講啊!絮果好為人師的一面再次上線。
可惜,不等絮果開口,其他三人已經齊齊震驚地看向了他,并異口同聲道:“你都不知道的嗎?”
絮果更茫然了,我應該知道什麼啊?
最后,還是聞小王爺給出了官方解釋。
雙生子在大啟比較難見的原因,倒不是說真沒人能生出來,而是聞氏皇室曾出現過雙生子混淆血脈,意圖篡位,并且險些成功的慘痛歷史。為免再次出現這種瀆亂宗枝的情況,才導致大家在隨后的百年內都對雙生子比較忌諱。
因為忌諱,也就漸漸衍生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講究,好比什麼雙生不祥,不能與雙生結親,不然還是會如詛咒一般繼續生下雙生的孩子,甚至是哪怕和雙生子靠的太近都容易被傳染什麼生雙生的病,總之,諸如此類。
再進一步演變,就有了家里的大人嚇唬小孩,雙生都不是什麼好人,看見了一定要離他們遠一點。
如果生的是一兒一女,能湊個好的龍鳳胎,那反而是非常喜慶的,值得三天三夜的大擺宴席。如果是一對女兒,只要彼此一南一北嫁的遠點也行;可如果是一對兒子,那就會讓人諱莫如深了。
尤其是頭一胎,生長子時生成了雙生子,那對于一個小家庭來說無異于是一場災難。
每一家對此的解決辦法都不盡相同,好一點的,會趁著孩子還沒有記憶,在他們其中一人的臉上留下能明顯區分彼此的疤痕;次一點的,就留一個在家里養,另外一個送去廟里剃度出家;而最殘忍的……
聞蘭因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這種情況到近些年在年娘子不遺余力地倡導下,終于有了一定的改善與轉變。
但大多也是老百姓在改變,畢竟誰家不缺人手干活兒呢?為了生存下去,也沒空避諱太多。越上層的反而越容易像培養賽馬一樣,經常講究一些莫名其妙的血統問題。這還是聞蘭因、司徒犬子等人第一次在社會層面,見到活生生的男性雙生子。
絮果聽得一雙眼睛睜到了圓滾,這和他從阿娘口中了解到的可不一樣。但絮果想了想,還是覺得:“我們不能只是因為對方是雙生,就預設對方不是好人,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啊。”
“你是對的。”聞蘭因第一時間響應了絮果的話,他根本沒有自己的立場的。
犬子和小葉子互相看了眼彼此,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哦。
兩人撓撓腦袋,哈哈一笑,太好了,只是虛驚一場。
與此同時的另外一邊。
那對雙生子兄弟在繞到沒有人的地方后,也是兩腳一軟,被嚇的不輕。他們剛剛完全是在虛張聲勢,對方一開始的人手和他們還能勉強算是旗鼓相當,后面又叫來了那麼多幫手,他們簡直要嚇死了。全憑著一口氣才耗在了那里,見孩子沒事后,那自然是腳底抹油趕緊跑路。尤其是……
“哥,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啊弟!東廠!那邊有東廠的人!”
雙生子看了眼彼此,異口同聲道:“真的好嚇人啊。”幸好他們跑得快!
***
裝潢精致貴氣的梨園里,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朋友,正在強裝鎮定。
他們在進來之前,根本不知道這里面是干什麼的,只模糊的知道這里的人以唱戲為生。但具體是怎麼樣的形式,他們就不了解了,只能猜測應該和他們在家里看過的戲班子差不多吧。反正這個不重要,他們是來吃好吃的茶點的啊!
在小朋友們的腦補里,這里應該會像酒樓一樣,他們進去找座位,點東西,對方上點心。頂多是在一邊的戲臺子上有人唱戲表演。
萬萬沒想到,他們一進門就會先被人問,幾位小郎君想點什麼戲。
把四人直接就給問懵了,等坐下了解了一番后才知道,這家梨園不只有一個戲臺,不同的園子里會有不同的表演,京劇,昆曲,黃梅戲……幾乎涵蓋了大啟如今市面上流行的所有種類。不同的種類又會細分出了不同的曲目、表演時間以及座次,講究特別的多。
“除戲曲外,我們今天還有大鼓書、評書、相聲,最近又增加了胡人的胡旋舞,這個看的人也特別多。